有人牙齿不整齐,有人脸上长满奇怪的胎记。
他们都不完美,但不妨碍他们笑得很开心。
傍晚时分,太阳为她剪出倒影。
梁忻薇看着地上那个黑暗的自己。
“你是不是很累?”她轻声问。
就在话落的那一刻,头顶的路灯骤然亮起。
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引,梁忻薇拦下一辆车,让司机朝着郊区驶去。
路上,晚霞无限好。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晚霞。
来到美术馆,梁忻薇按下密码走了进去。
由于春节,美术馆处于歇业状态,所以这会没有人。
她快步踩着楼梯来到三楼。
来到那幅残缺女人的画面前。
她看着那幅画,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在呐喊,震耳欲聋。
这时,外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薇薇。”
她寻声望去,看见是母亲和哥哥站在那里。
他们快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怎么出门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了。”
看见母亲焦急的样子,心里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妈,对不起…”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想着到这里来?”
梁忻薇噎住。
那些想说的话像是被胶水黏在喉咙,吞又吞不进,吐也吐不出。
“忻薇。”梁朕宇喊了一声,“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不要憋着。”
看着哥哥,她又想起了景岚。
想起了她说的那些话。
想起了等待拯救的自己。
她看向母亲,“妈。”
“怎么了?”
“我不喜欢画画。”
“可是…”曾韵疑惑道,“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因为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出生后悔,我想完成你的梦想,成为一个让你骄傲的女儿。”
曾韵没有想到,女儿的一切压力都来源于自己。
她给她买的每一张画布,每一支画笔。
原来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转头看向那幅残缺女人的画。
她记得女儿画这幅画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个星期。
那段时间,整日整夜地面对自己讨厌的东西,她该有多痛苦
曾韵不发一言,转头向美术馆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再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把美工刀。
她将美工刀递给梁忻薇。
“薇薇。”
“妈?”
“不管你会不会画画,我永远会为有你这个女儿感到骄傲。所以,你还有朕宇,去做你们想做的事吧,只要你们能开心,我就不会后悔。”
母女俩对视许久。
梁忻薇接过那把刀。
她来到那幅画面前,将画里的女人细细看了一遍。
而后,举起刀戳向女人空荡荡的心脏。
回到家,梁朕宇将母亲和妹妹送到门口,自己则把车开去车库。
停好车,他拿出手机翻出,下午收到的短信。
他手指悬在拨打键上,迟迟没有落下。
另一边,景岚正在学着佟兆英写对联。
刚一放下笔,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她解锁手机,是一条短信。
内容很短,只有两个字,谢谢。
看到这两个字,景岚便知道梁忻薇的已经走出了自己的洞穴。
她嘴角弯了弯,放下手机准备继续练字。
只是还未来得及拿起笔,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看来电显示,是电视台的号码。
“景老师,今天有人打了台里的电话问您的联系方式。我没告诉她,她说让我跟您说一声,她明天要来京市了。”
“她有留下名字吗?”
“有,她说她叫郭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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