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若雪一点不“体谅”自己,王启自顾自地生起闷气来,“你就看着他们说得,实际上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是回事儿呢!”王启并不完全认同四大家的理念,认为他们的措施实在是激进甚至有些空想——但任命这四人之时,有不少官员反对他们的改革。也就是王启力保下来,才没让他们遭到言官们的唾骂。

而且比起对行政体制的革新,王启更注重军政事务,经由唐国望之手的京师六卫和白衣卫,便是有力的证明。

“什么王朝的裱糊匠……”独孤若雪突然想到这词,认为用来形容王启有些过了。哪怕说得小声,王启也听到这三个字,脸上又露出了不快。

“什么裱糊匠,这明明审时度势!”

王启和独孤若雪拌些嘴,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关系。身边人看得清楚,特别是曹连,为了不打扰帝后二人的相处连忙把闲杂人等统统赶走,留下自己照看。这让乐正尚宫、青秀等人不禁翻白眼。

“先不说这事儿,阿启你打算什么时候前往江南?”独孤若雪提了一嘴,却不知王启内心跌宕起伏,是谁告诉皇后的,明明自己还想给个惊喜的。只是,听到独孤若雪的下一句,王启稍微松了口气。

“我记得你可是说过,这两年就去的……”独孤若雪边说边观察皇帝的情绪,心想他是否忘记了——若是不记得,那独孤若雪可要好好地拷打一番,让他长长记性。

王启哪能不知独孤若雪的心思,于是假装道:“我不知道,都快忘了这事儿……最近朝廷的事情太多了。”说着,他捂着脑袋,做出一副示弱的姿态,令人哭笑不得。

独孤若雪一眼就拆穿了王启的伎俩,还不忘嘲笑他低劣的表演。“说正经的,咱俩什么时候去江南,我还没去过呢。”独孤若雪这话没错,无论是前世还是当今,她别说江南了,淮南之地都没到达过——山东之地,或许是她到达过最南的地方。

独孤若雪满怀期待,希望从王启这边确切的答案。

“等孩子什么时候出来,看着没事了,我就带着你们母女俩去。”王启捧着若雪的脸庞,鼻尖轻轻触碰着她的额头,“还有永清和肃宁,她们两个也是我们的儿女。”

这话说得有些刻意,或许是无心之谈,却被独孤若雪暗自记了下来。王启没察觉的是,在怀里的小姑娘仿佛有些茫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却好似看不清真相一番……

等到若雪抬起头来,一切如常,没有引起王启的注意。“阿启,这是你说的,可不能食言。”王启当然不会食言,同时还不忘与独孤若雪拉钩作誓,一百年,不,永远不变。

到午膳的时间,王启与独孤若雪二人独自饱餐一顿,但对独孤若雪来说仍是煎熬。抛开忌口和宫中没有的,独孤若雪每天的膳食十分单调,都快让她腻味了,倒不是这些食膳做的不好——太医院、尚食局和太子妃共同安排,还能出了错不成?但是,他们调制的菜品不太合独孤若雪的口味,但尽可能避免忌口和不健康的。耿院使甚至将师传的药膳都加了进来,尽可能提升若雪的身体。

前文有说,若雪患有宫寒。尽管耿院使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从何而起,但小心为上,总归是好的。

在这个问题上,王启对独孤若雪没有丝毫的怜悯,既然是太医院的配方,那她一定要谨遵医嘱,不能随意处置。为了勉励她,王启也开始有样学样地品起若雪的特别膳食,味道还行,但总有些难以遮掩的草药味,想必是耿院使所为。

“好好吃饭,这些可是为了你身体着想。”面对独孤若雪的无声抗议,王启心有不忍但必须这么做,何况自己还吃了一些,就当作表率。

只是,王启的好心没有得到独孤若雪的回应,后者还不忘扮鬼脸,给王启来个下马威,“既然如此,你就都把它们吃了好了,我不吃了。”说罢,独孤若雪一个翻身就要逃离桌案,结果小臂就被王启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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