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善笑着说:“你两个早该收起贪玩之心,帮师父多操心些庵内之事,才好呢。”

智能调皮地说:“哦,我知道你要去哪里。”

智远瞪着智能问道:“快说,她去哪里?”

智能指了指俞成龙和秦子常的背影,努了努嘴,嬉皮笑脸地说:“那不,都来领她了。”

智远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喂,智善,哪个男人是你相好的?”

静虚喝道:“不许胡说八道。”

智远吓了一跳,低头喃喃地说:“果真是这样,就不能说了吗?”

智能叹息着说:“唉,不知啥时候有人来领你呢?”

智远掐了一把智能,生气地说:“是你整天想做压寨夫人,反说我?”

静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随口念了句“阿弥陀佛”,转身走进山门......

二十五辆装满稻谷的马车,从商会后面的粮仓一直排到龙溪镇的南城门外,每两辆马车后面,都跟着一个身背长枪的团丁,最后五辆马车,由俞成龙和秦子常守护。

韩会长乘坐二人小轿,在商会门前停轿。

等在商会门口的阿全和姚会长,赶紧一左一右把韩会长扶下轿来,俞成龙和秦子常也从排在最后的五辆马车旁向韩会长走来。

韩会长的面色苍白虚弱,他伸出双手,分别拉住俞成龙和秦子常,低声说道:“成龙,子常,这一去山高水远,路途艰险,二位珍重!”

俞成龙关切地看着韩会长说:“会长放心,我和子常一定全力以赴。”

韩会长抬眼向首尾相接、浩浩荡荡的车队望去,轻声说:“我放心,尽量别走夜路。”

俞成龙和秦子常都点头应允,俞成龙说:“会长,您要保重身体,我们就出发了。”

韩会长苍白瘦弱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阿全和姚会长也向俞成龙二人道了别,便扶着韩会长上轿去了。

俞成龙掏出别在腰间的盒子枪,冲天开了一枪,等了半晌,才看见排在前面的马车开始向前缓慢移动,随后马车辘辘地加快速度,整个龙溪镇的街道发出雷鸣般的轰隆声。

在长江渡口,韩会长早订下了五艘大船,每艘大船可载五辆马车过江,所以,五艘大船只一个来回,便把二十五辆粮车全部运送至江北,俞成龙和秦子常都为韩会长的妥帖安排赞叹不已。

过了长江,越往北走,越觉荒凉、寒冷。

沿途百姓都说今年冬天来的早,庄稼还没来得及成熟便被冻死在地里。

离黄河渡口还有二、三百里远时,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车队顶风冒雪前行,车夫和团丁生长在南方,刚开始见到纷飞的大雪,还感到新奇,可后来随着严寒的加剧,众人开始叫苦不迭,好在出来时都预备了衣物,但仍然被冻得瑟瑟发抖。

俞成龙和秦子常商议后,车队不再起早贪黑赶路,每日行程由出发时的一百里,减至六十里,每天迟走早宿,以躲避严寒。

这天下午,车队正准备到前方村寨投宿,白茫茫的原野上,两匹快马迎面向车队飞奔而来,骑在马上的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们挥舞着马鞭逆车队而行,跑到俞成龙和秦子常面前。

为首的人勒住马,跳下来,大声说道:“二当家的,少爷,一路辛苦了!”

跟在后面的的人也下了马,俞成龙听出说话的人是唐大眼,惊奇地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唐大眼兴奋地说:“二当家的,大哥派我们来接应你们。”

俞成龙问:“大哥现在哪里?”

唐大眼说:“咱们也准备了二十五辆马车,都已过了黄河,大当家的在黄河南岸等着。”

俞成龙疑惑地问:“信里不是说我们的马车在北岸渡口等待吗?”

唐大眼嘴里喷着热气,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二当家的,你在南方不知道,今年天气实在冷得太早,黄河早已结了一尺多厚的冰,真是老天有眼啊,这么多粮食,雇船横渡黄河,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呢。”

俞成龙问:“莫不是你们从冰上过了黄河?”

唐大眼说:“是啊,我们的车队到了黄河北岸,见黄河已被冰封住,派人下去查看后,见车辆可以通行,大当家的说,南方的马匹车夫,没有走过冰路,索性我们就把车队赶过黄河,在南岸接应。”

俞成龙若有所思地说:“今年封河是够早的,但不知冻得是否结实?”

唐大眼说:“我们都细细看过了,最薄的地方都有一尺,就是马车装满了粮食都不怕。”

俞成龙说:“那当然好。”

唐大眼说:“大当家说派我们过来接替你和少爷跟随车队,这里到黄河南岸不足百里,若连夜赶路,明早便可到达。”

俞成龙说:“连日劳顿,况车夫和团丁不适应北方严寒,连夜赶路恐怕他们吃不消。”

唐大眼说:“二当家的,这些南方人既然不适应北方气候,他们必定归心似箭,你和他们商量一下,告诉他们明早就能南下回家,看他们怎么说。”

俞成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拨出盒子枪,朝天开了一枪,车夫们听到枪声,都勒马停车,车夫和十个团丁,都弓着腰,双手插进袖管,小跑着向俞成龙聚拢过来。

俞成龙把连夜赶路的事和大家说了,并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就能往南方走,车夫们议论纷纷,呼啸的寒风让嗡嗡的说话声变得更加杂乱,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车夫大声说:“弟兄们,听我说两句,我们先到前面的村庄吃饱喝足,给马匹喂草饮水,今天晚上连夜走一程,把粮食送到黄河边,卸了粮食咱们立刻往回走,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我们就能提前一天离开这里,你们说行不行?”

一阵沉默过后,车夫们都举起手表示赞成,十个团丁自然是听俞成龙吩咐,俞成龙见车夫们意见已经统一,于是大声说:“我们到前面村庄吃饭,喂马。”

唐大眼把自己的马缰绳交到俞成龙手里说:“二当家的,你和少爷骑马,我们跟着运粮车。”

和唐大眼一起来的人,也把缰绳递给秦子常,随后背着枪向运粮车跑去。

俞成龙和秦子常翻身上马,片刻便冲到了车队前面。

风越来越大,风卷起积雪,肆无忌惮地迎面扑来,打在人们的脸上,钻进人们的脖子里,让人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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