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的心,猫抓了似的,“呸,狐媚子......”
人是自己找来的,没法;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要紧的是,周嫂子除了夜里回家睡觉,一整天都守在这,俨然成了自家人。
还有更要紧的,月牙儿的百般殷勤,在舅舅眼里,与阿莲一样,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周嫂子不同,舅舅偷偷地瞄;她的香气儿,舅舅使劲往鼻子里吸。
舅舅跟前,她的低眉顺眼,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要说她的羞怯,在月牙儿看来,全是故作姿态;转身,扭腰,摆臀,往前走,奶子在衣服下面抖抖地弹。
舅舅直了眼。
月牙儿大骂院子里的麻雀,“这些烂鸟儿,偷吃人家东西,走路还一跳一跳,圆滚滚,像个肉球;没见过原上的百灵吗,漂亮不说,踱起步来多优雅,飞起来也带着贵气儿,不像你们,呼啦一声,没了。”
没人理会月牙儿的气愤,她一天里说的话太多,太多。
刚过完年,他们搬进了新宅。
枝头的新叶抽了芽,花儿开得到处都是;屋外的池塘,飞来好多水鸟,成双结对。
这时节,阿莲身体更加丰腴,显了肚,索朗次仁的孩子。
阿莲很坦然。
外婆慌作一团。
月牙儿一惊一乍,浑身长了刺。
舅舅依然镇定、木然,不闻不问。
天气热得可真快,才出正月,就换了单衣。
这天,吃过早饭,外婆陪阿莲去镇上找先生把脉。
月牙儿在厨房收拾餐具,自个儿琢磨,“好家伙,出趟远门,就怀上了,也不让问是谁的;这个大奶奶,行事和常人不一样,千里迢迢,没寻着大少爷,却在自己肚子里揣了娃,够丢人。”
外面有动静。
“哎,今天那个狐媚子到现在也没来?“月牙儿问自己。
月牙儿轻手蹑脚,推开阿莲房间门,没人。
忘了,舅舅起早雇了两乘小轿,阿莲和外婆把小团圆也带起去了镇上。
月牙儿走出院子,盯着假山石出了会儿神,阳光有点刺眼,假山石上流水淙淙。
“坏了,要出事。”月牙儿身子猛一哆嗦,猫似的穿过大厅,停在舅舅门外。
舅舅粗重的喘息、女人时断时续的呻吟和铁架子床的咯吱声,猛劈了月牙儿一雷。
月牙儿把牙咬得咯嘣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准备砸门的手,举起又缓缓放下,月牙儿泄了气。
身上没一点儿劲,月牙儿拖着脚,回到假山旁,从山石流下来的水,那么清,那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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