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的法子还真有点意思,要是换在旁人身上,齐子彦说不定也能想到,但放在齐宁侯和自己身上,却变成了死角。

“主子也不用夸大什么,反正之前世子对您屡次下手也不是假的。实在不行您就装病,具体的我来说,”元宝看着齐子彦开始泛红的脸,“要是不能来硬的,那我们就得先软下来,让周围的官员和百姓们、都知道您受的害和委屈,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父子关系名存实亡,才能防止侯爷总打您的主意。”

齐子彦知道元宝说得有理,况且现在的情况不知何时就会有变、也容不得他拖延,只得忍着羞耻、同意了元宝的想法。

于是三天后,齐宁侯府门口、就迎来了一场大戏,和一群看戏的观众。

贵族一向自持身份、秉持着越是丑事、越是不可外扬,因此这条街上大概没出过几次这样热闹的场面。也因此,就算不是齐子彦特意找来的人,此时几乎整条街的门房小厮、也都或明或暗地盯着这里。侯府门房又一向轻视齐子彦,等意识到事情闹大、慌忙通报,齐宁侯带人出来时,戏已经唱到一半、难以叫停了。

齐弘墨快步走出来,就看到跪在正门外哭诉的元宝、和他身后跪着的齐子彦,顿时头皮一紧。

“我们主子已经再经不住折腾了!求侯爷怜悯、求夫人和世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主子吧!”说不上是在演戏、还是在发泄多年来的委屈,元宝神色凄苦却坚韧、安静地流着眼泪,在旁人眼里、倒是比涕泪横流更让人心酸怜悯,也就不显得那么不成体统了。

见侯爷现身,元宝叩下头,姿态恭敬却声音洪亮,“侯爷!是我家主子当时年幼,不能明白为何侯夫人和世子要从小针对他,如今明白了、自当远离。可、求侯爷念在主子好歹是您的骨肉、出生本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份上,让夫人和世子放过主子吧!”

这话里的信息可就太多了,周围人恨不得耳朵都伸长些。

“你这小厮说得什么话?!”侯爷倒也反应极快,迅速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们是亲父子,我怎么会害他?子彦年轻、容易冲动,是不是你这奴才挑拨,在这里闹事离间我们父子的关系?!玉壶、齐管事,快将少爷扶起来,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坐下好好说。”

玉壶和齐管事话音未落就已经快步上前,可刚靠近、齐子彦就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缓缓弯下腰,显得病弱又可怜。

“父亲...咳咳...不,侯爷,”齐子彦低着头,“子彦现在才知道,侯爷留下我本非所愿,子彦自然也不能再入这侯府...咳咳咳...不给您添堵、是子彦唯一能尽孝的法子了。”

“子彦从未惦记过世子之位,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无从怪罪侯夫人对子彦的狠手。可醉香楼之事、受害的不止是子彦、还有许多无辜之人。请侯爷劝诫世子,不可再做这样殃及无辜之事,子彦愿从此脱离侯府,以示不争之意!”

期间玉壶试图上手搀扶齐子彦,却被齐子彦后面的阿九挡开,这番话一出,玉壶也不敢妄动了。

齐弘墨心道不好,他本以为齐子彦只是想凭这阵仗、与他多讨些好处,没想到居然是鱼死网破之意!刚才还怕强行带人入府、有损颜面,现在却突然严重了许多,一个不好自己就会引火烧身,齐子彦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话,一定还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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