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州户部山的深处,隐匿着一个名叫朱天魁的传奇郎中。他医术高超,无论是怎样的恶疮,都能在他的妙手之下药到病除。他的生药店更是门庭若市,顾客络绎不绝,只因他讲究信誉,经营有道。年近四十,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独生子——朱立,如同稀世珍宝般呵护备至。

朱立自小便在父母的溺爱中长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长大后,他依旧整日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公子哥”。他有一只心爱的鹌鹑,名叫“五色玉顶无敌将军”,这可是他的心头好,走到哪里都得带着它。

一天早晨,朱立像往常一样,带着他的宝贝鹌鹑出门闲逛。临行前,父亲朱天魁特地嘱咐他早点回家,因为姨母给他安排了一场相亲。朱立却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答道:“我去溜达一圈就回来。”

然而,这一去便如同石沉大海,中午不见人影,下午依旧杳无音信,连晚上也未曾归来。朱天魁夫妇俩开始焦急起来,他们放下手头的生意,挑着灯笼,在街头巷尾四处寻找儿子的踪迹。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始终未能找到朱立的身影。

次日清晨,街上传来了一阵骚动。有人发现云龙山西小树林里躺着一具无头男尸。朱天魁夫妇听闻此事后,心如刀绞,急忙赶往现场。当他们看到那具熟悉的衣着时,心中的悲痛瞬间爆发出来。他们扑倒在尸体上,痛哭流涕,呼天抢地。

悲痛过后,朱天魁强忍悲痛,跑到徐州府衙击鼓报案。他誓要找出杀害儿子的凶手,让这起离奇的案件水落石出。而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等待着朱天魁去揭开……

在繁华的徐州城中,有一位知府大人吴继祖,他虽身居高位,却是个出了名的“钱眼子”。他的职位之所以能稳如泰山,全靠他那在刑部正堂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的老岳父陈中望。这不,一听说云龙山出了桩离奇的人命案,吴继祖心里那个乐啊,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他立即带着一群衙役风风火火地赶到现场,只见地上躺着一具无头男尸,身下一滩血迹刺眼,四周却无其他伤痕。吴继祖挠了挠头,心里嘀咕:这凶手是怎么做到的?人头又去了哪里?

他转头对一旁悲痛欲绝的朱天魁说:“朱老爷,您先别太难过,咱先把这尸体抬回去料理后事。等抓到凶手,我自然替您儿子伸冤。”

朱天魁一听这话,急忙跪倒在地,眼含泪水地恳求道:“老爷,只要能找回我儿子的头,让他全尸入殓,我愿出白银一千两!”

听到这个数字,吴继祖的眼睛都直了。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啊!他心里乐开了花,当下便决定贴出告示,悬赏寻找人头。

可是,这告示贴出去十多天了,竟然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吴继祖心里那个急啊,眼看那一千两白银就要打水漂了。就在这时,一个名叫花三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声称自己在黄河一处浅滩里发现了一颗人头。

吴继祖一听这消息,简直就像是捡到了宝。他急忙让花三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黄河岸边。只见花三轻车熟路地下水,不一会儿就从水中捞出了一颗腐烂不堪、面目全非的人头。

朱天魁虽然悲痛欲绝,但看到儿子的头总算是找回来了,也只好强忍着悲痛领回家去。他匆匆忙忙地将人头和儿子的躯体装进棺材,埋入了黄土之下。而吴继祖则美滋滋地收下了那一千两白银的赏金,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发财大计。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知府吴继祖当初承诺的缉拿凶手的誓言仿佛被风吹散在了风中。那起令人震惊的无头男尸案,就这样被他抛诸脑后,成了他官宦生涯中一笔被遗忘的账。

一日,朱天魁背着他那沉甸甸的药箱,踏上了行医之路。行至半途,他的目光突然被一名腰挂鹌鹑袋的翩翩公子吸引。那鹌鹑袋上的金线挑花,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出自他妻子之手,而那鹌鹑,更是他儿子朱立生前的心头好——“五色玉顶无敌将军”。

冤家路窄,仇人相见,朱天魁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年轻人的衣领,怒喝道:“你这贼子,竟敢偷我儿子的鹌鹑!”不等对方解释,他就拖着那年轻人直奔徐州府衙,一路疾行,犹如复仇的狂风。

吴继祖听闻抓到了凶手,急忙升堂审问。他瞪大双眼,朝那年轻人厉声喝道:“你这杀人夺鸟的贼子,还不快跪下!说!你是如何杀害朱立的?”

那年轻人名叫丁刚,原是淮阴人氏,后因家境贫寒,父母双亡,才投奔了徐州的姑姑家。他在徐州北门街的招商客栈帮忙,一年前结识了住店的商人胡昌运,二人交情匪浅。三个月前,胡昌运在客栈前买下了那只“五色玉顶无敌将军”,后因去山东送货,便将鹌鹑托付给了丁刚照顾。

吴继祖听罢,眉头紧锁,对朱天魁苦笑道:“朱先生,这案子如今又牵扯到了山东,真是棘手啊。若是不去,恐怕难以抓到真凶;可若是去,路上舟车劳顿不说,光是食宿开销,没有两千两银子怕是下不来。”

朱天魁一听,心中虽痛,但为儿子报仇的决心却更加坚定。他咬牙道:“大人,只要能为我儿子报仇雪恨,两千两银子我出了!”当晚,他便将两千两白银送到了府衙。

在徐州城的夜色中,吴继祖手握那沉甸甸的2千两白银,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心知肚明,丁刚与这起案件并无半点瓜葛,但贪婪的魔爪已经让他迷失了方向。他决定,要将丁刚推上这替罪的舞台。

当晚,吴继祖精神焕发,重新提审丁刚。他故作严肃,声音如雷鸣般震撼:“罪犯丁刚,你与胡昌运合谋杀害了朱立,现在却还想抵赖?快说,你们是如何杀害朱立的?”

丁刚听后大喊冤枉,矢口否认自己与这起案件有关。吴继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怒吼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尝尝大刑的滋味!”

如狼似虎的衙役们立即将丁刚按倒在地,棍棒如雨点般落下,打得丁刚皮开肉绽。但丁刚依旧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吴继祖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招认?那就让你尝尝细刑的滋味!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到几时!”

所谓的“细刑”,是徐州城里最残忍的刑罚之一。它先在木板上钉满尖利的钉子,然后将犯人的血肉扎入其中。接着,衙役们猛地一拉,带出一片片血淋淋的肉条。更残忍的是,他们还会在伤口上撒上盐巴,让犯人痛不欲生。光是听到“细刑”二字,就足以让人胆寒。

在细刑的折磨下,丁刚满身血污,奄奄一息。他最终忍受不住这非人的折磨,只好胡乱招认:“是……是我和胡昌运在云龙山西小树林里……看见那只值钱的雀儿……我们……我们一时起了贪念……”

吴继祖见丁刚已招认,心中大喜。他立即让丁刚在录词上画押,然后将其打入死牢,并火速呈报刑部。不久,刑部批文下达,丁刚被斩首示众。

吴继祖凭借这起案件,轻而易举地获得了2980两白银。而朱天魁也以为为儿子报了仇,这起案件便就此了结。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谋……

在徐州府衙的平静被打破的第十天,一位名叫胡昌运的商人,从遥远的山东送货归来,却像一颗重磅炸弹般闯入了这座平静的城市。他直奔府衙,大声疾呼,要为丁刚翻案。胡昌运声泪俱下,直言那只鹌鹑确是他所买,当时众多目击者都在场,这起案件完全是一场误会。

吴继祖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心中懊悔不已,只恨当初没有将胡昌运也一并铲除,如今这后患简直如同毒蛇般令人寝食难安。他愤怒地吼道:“本官曾派人四处捉拿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丁刚已经招认,正是你胡昌运为了那只鹌鹑,与他合谋杀害了朱立!”

胡昌运一听,立即大声反驳:“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我在北门街招商客栈门前买鹌鹑时,许多人都亲眼看见。一只鹌鹑能值几个钱?我怎会为它杀人害命?!”

吴继祖早已下定决心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他立即命人将胡昌运打入死牢,并在胡昌运熟睡时,偷偷拉过他的手,在供词上画了押,然后火速呈报刑部。不出几日,胡昌运也被问斩。

这位可怜的商人,原本只是想为朋友伸张正义,却没想到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成了冤死的鬼魂。

吴继祖接连屈杀二人,终于激起了铁血汉子田广的愤怒。他与胡昌运是挚友,对整起案件的内情了如指掌。同时,他还是朱天魁的侄子,对吴继祖的贪婪和腐败也心知肚明。但田广知道,去找吴继祖无异于羊入虎口,去刑部告状也只会是石沉大海。

那么,该去找谁呢?在这寒冷的冬天,田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乾隆皇帝。他冒着风雪,不远千里来到京城,跪在皇宫门前,头顶御状,大声呼冤。他跪了几天几夜,不吃不睡,最后昏倒在地。幸运的是,他被皇门官员发现并及时抢救过来。官员们将他的御状转交给了乾隆皇帝。当天,田广就接到了消息:皇上已经批准了他的御状,不日将前往徐州彻查此案。田广心中充满了希望,他决定回到原籍耐心等待,等待正义的到来。

田广回到徐州,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一个月有余,可那期盼中的消息却始终没有传来。正当他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突然,两个锦衣卫士闯进了他的家门,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是田广家吗?”

“正是,二位有何贵干?”田广心中一紧,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

“找田广,他在家吗?”锦衣卫士的语气不容置疑。

“在下便是。”田广答道,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好极了,当今天子召你去行宫打官司。”锦衣卫士的话让田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广激动得几乎要流出泪来,心中暗自发誓:“吴继祖,这次我定要让你原形毕露,剥你几层皮!”他随着锦衣卫士来到行宫,只见一位龙袍加身、威严无比的人端坐其上,正是乾隆皇帝。田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说道:“草民田广,叩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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