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转至 1948 年。
秘书神色匆匆地迈入许荣斌的办公室,满脸紧张,压低声音道:“县长,恩县也已被共产党占领。听闻恩县县长李长东逃往了台湾。”
许荣斌微微颔首,眉头紧蹙。
周边几个县相继解放,连当年硬核的“振东彪”都无路可走了,如今只剩下他这个“老顽固”所领导的锦县。八路军暂未强攻锦县,实则是给足了他许荣斌面子,期望他能主动投诚。
其实,许荣斌又何尝不想回归人民的队伍,只是时机未到,他必须等待一个恰当的契机进行全面复盘。
正在此时,“隆隆”炮声再度响起,许荣斌明白,又有人在攻城了。
通常而言,共产党攻城时,最响亮的是号角,然后,只需稍加抵挡即可,只因他们会充分顾及老百姓的安全,不会硬攻。
不过,今日竟听到了枪炮之声,而且,这声音似乎更胜于往日,带着些许的强硬和愤怒。
许荣斌登上城楼,放眼望去,只见城外一位身姿挺拔、着八路军戎装的年轻人,正在城外怒不可遏地叫嚷着:“许荣斌,你要认清形势,赶紧开城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这是人民的意愿,更是历史的必然!”
许荣斌望着眼前这位帅气逼人,且满脸怒容的八路军战士,心中百感交集,却也欣慰地点了点头,轻声骂道:“这个臭小子!”
转身却吩咐道:“加强城防,切勿让他们进来!”
城外这位口口声声讨伐许荣斌的年轻人,正是许荣斌的长子——许卫国。
卫国自从那日跟吴姨分开以后,就独自去了延安,还真让他找到了八路军队伍。
许卫国义无反顾地加入了红军队伍,他本人也头脑灵活,作战英勇,如今已经成为一名光荣的红军连长。
当了红军以后,卫国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打回锦县,他要亲自解放自己的家乡。
如今,真的如愿了。只是再也不见了,他的大个儿爷爷和吴奶奶。
卫国悲痛之余,将许大个子和吴姨之死的这笔账算在了他的父亲许荣斌的头上。
他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做了日本人的汉奸,又为什么要充当国民党的走狗?!如今更是在这种形势下还要与人民为敌!
许卫国想找到父亲问个清楚,他还要问一问父亲,为什么要这样的贪生怕死,爱慕虚荣?
为什么要罔顾亲情,残害百姓?
许卫国在城下叫嚷了半天,城上的许荣斌却仍然是不为所动。
许卫国见父亲如此顽固,心急如焚。
他实在不理解父亲为何这般执拗,如今局势已然明了,不可逆转,父亲大概是贪恋国民党的这个县长职务。
许卫国再次高呼:“许荣斌,您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共产党引领人民走向解放,这是大势所趋,您难道还要与人民为敌吗?”
城楼上的许荣斌沉默不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夜幕降临,许卫国的攻势暂且停歇。
其实,许荣斌的心里也是不好受,他独自在房间内踱步,回想起曾经的理想与抱负,如今却深陷这般困境。
许荣斌从儿子的话里听出了他的愤怒,可自己这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暂时还不能与他讲明。
而城外,虽然不再攻城,许卫国也未曾停歇,他正与战友们商议着明日攻城的策略,同时也期望能找到一个不流血的方式,让父亲放下执念。
第二天,晨曦微露,攻城的号角再次吹响。许卫国身先士卒,冲向城门。城楼上的许荣斌看着儿子英勇无畏的身影,心中滋味难明。
就在这关键时刻,八路军那边却有通讯员传来上级急令:“许连长,上级命令,让您赶紧停止攻城,撤回营地,接受安排!”
许卫国看着通讯员,又扭头望向城头,满脸的不甘与无奈,“可是可是可是……”
通讯员只是坚定的望着他,不做任何的解释,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卫国愤恨地捶了一下大腿:“嘿!”
许卫国小小年纪便已担任连长,自然深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道理,尽管眼前的县城触手可及,却也不得不放弃,转而命令战士们撤退。
许卫国带着满心的遗憾和困惑回到营地,他迫切地想要向上级询问停止攻城的缘由。
而城楼上的许荣斌,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涌起了层层波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许荣斌不断收到各方传来的消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在解放区实行土地改革,让广大农民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各地的百姓积极拥护共产党,为建设新中国而努力奋斗。
这些消息如同一声声的春雷一般,在锦县各地响起,锦县人民也渴望着共产党八路军的到来。
同时,也不断的抨击着许荣斌的心,他为这些消息而激动,却不得不将这份欣喜与激动深深的隐藏起来。
许卫国也没有放弃对父亲的劝说。他利用各种机会给父亲写信,阐述共产党的政策和理念,讲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许卫国还去了信和棉纺厂,找到自己的母亲,他想通过母亲,向父亲转达八路军的一些政策。
如今的信和棉纺厂规模已经大不如从前。
自从那年遇袭以后,大部分的机器在那次事件中被损坏,也伤亡了许多的职工。
因为各地的战火重新燃起,各条运输线路中断,还有其他各方面的原因,使得信和棉纺厂再也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稳儿拿出所有的积蓄去抚慰那些死难者的家庭,也给予了受伤的工人许多的补偿。
这里没有了王树银的护卫,安全系数也降低了许多。稳儿不得不更加的小心谨慎。
她将剩余的所有职工集中起来,又收拾出一个车间,将所有的能用的机器都集中到这个车间里,生产规模大不如前。
只是后来到处都在打仗,开始的时候,国民党部队处于优势地位,许多的民族企业,包括信和棉纺厂在内,都受到了打压。稳儿不得不带领着几个实在是无处可去的人,在信和棉纺厂艰难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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