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依旧高坐云台，面色冷漠，见他不为所动，牧呈忽然站起身，瞄准一个方向就开始施法。
他的法术打在这里，如同打在了棉花上，尽管他多用力，都不能使得水面泛起波纹。
“邪神！”牧呈回头，那人依旧身姿挺立，满身金辉，满眼无欲无求。
“你很在意她。”邪神眼底的笑凝滞了片刻，他垂眸，素手拂过清波，清澈水面泛起涟漪，宛若一面镜子，而镜子之中则浮现了一身红衣容貌清绝的女子被黑雾缠住手脚的情形。
她的脸上有许多擦伤，发丝凌乱，面色惨白，若是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裙摆上也沾染了许多血迹。
忽然，一道黑雾穿过她的胸膛，疼痛传遍牧呈心底，他攥紧了拳头。
“清清！”
邪神再一挥手，水面荡漾，其中的女子也消失不见，只余下清澈见底的湖水。
“牧呈，你走不出。”邪神正色看他，眉眼里藏着些他自己都难察的凉意。
牧呈看着邪神，二人视线相撞的瞬间，独属于神明的威压铺天盖地地袭来，在威压之下，牧呈的双腿弯了下来。
扑通一声，牧呈跪地。
“往来因果，正邪循环，菩提花落，万物悲鸣。”
邪神喃喃自语，在这碧海苍穹之下格外孤寂。
“牧呈，再过弹指，世间就不需要神明了。”
“天道注定的事情，你不能成为那个变数，死局之下，唯有一人以命破局方可。”
清风带着伤意吹过邪神的脸庞，他看着牧呈死死咬着牙，带着狠戾的面貌来望着他，活像一只小狼。
“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般伪善，动不动就天道长天道短，到底会发生什么劫难？”
邪神并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而是避重就轻地提道:“你可知清禾为何不能动情？”
“哼，”说起这个，牧呈可有话说了，他一句接着一句道:“清清的力量过于强大，诸神忌惮她天道亲子的身份，担心她因情念过多，脱离掌控，不为他们去卖命，于是才诱她献祭情丝以证明心。”
说完还骂了一句:“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神明，真是恶心！”
邪神也不恼，徐徐道:“那你可知为何三生石上偏偏是你、伯希、黎梦和她？”
这一个问题，牧呈实在不知，他愣了半晌，的确不知。
邪神也无意为难他，只随手点了点水面，“你且看看日后的三界。”
水面波纹荡漾，颜色也越来越深，逐渐由清澈见底的蓝色变成红色，像血一样的红色。
黑雾缭绕，血色成海，烧焦的土地上滚着木头，几乎没有半点灵气、半点生机。
巨大的妖兽在空中飞舞，尸体堆积如山。
人族和神族尽数凋亡，而苟活下来的魔族也宛若提线木偶行尸走肉。
没有日月，没有昼夜，只有永恒的黑暗和无尽的冷漠。
在那片土地之上没有真正的主宰，所有人都匍匐在地，慢慢死去。
鲜血流进沟壑，和肮脏的黑水放荡地在地上徜徉。
“这是……怎么回事？”
“天道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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