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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金京派遣的人员抵达甫阳。

大理寺的差使收录好全部证据,这次金凌卫领头的是右将军齐琰,大批侍卫们押送着曹鞍、赵岳等官吏。

临行前四人同林氏夫妇认真的拜别,随后众人一同出发返京。

舟车劳顿七日,连同消息一起送达,全城震惊不已,皇帝拿到那份恶行书册,更是气得勃然大怒,当朝斥骂百官,直接下令缉拿所有涉及官吏。

抓获的官员一一处以死刑,于三日后斩首。

而擅自离岗,背地里调配职位的官员也都被揪出,但仍有些"刺头"早就找好了替罪羔羊,逃过一劫。

经此事朝堂中的百官个个夹着尾巴做事,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

陆禾筠领着他大摇大摆的进入刑部,直往牢狱而去。

打开关押赵岳的牢门,她命令所有人都退下。

单独封闭的牢间,就剩下三人。

赵岳蓬头垢面,衣衫脏乱,但依旧挺直着腰杆,静坐靠墙,闭目养神。

二人屈身向他行礼。

赵岳瞄了一眼,轻笑着摇头。

陆禾筠先行开口,"赵副将,您所做的一切,都已明了。"

萧怀悰接下话,作揖道:"晚辈肖昀,替侯门上下拜谢您的舍身取义。"

话都说到这个份子上,赵岳也不装了,长舒了一口气,彻底释然,"尔等晚辈,有心苦查真相,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万千恶诅,我一人背,以身入局,只为胜天半子。"话一停顿,畅快的笑出了声,看向两人,"老子赌赢了。"

陆禾筠蓦然眼眶一热。

萧怀悰压抑着,扯出一抹笑。

赵岳瞧向他手中的那把剑,"小子,既然拿了就好好的用。"

"别让你父亲失望。"

"其实老子还是很欣赏你身上那股劲的,跟你父亲有的一拼。"

萧怀悰轻笑,强忍着内心腾涌的酸涩。

赵岳站起身,环看一圈牢房,深深的又叹了口气,"这下子是真的要去陪你父亲了。"

"最后一次见面,他还许诺会请我喝酒,可惜等不到了。"

"小子,等我死了,立个衣冠冢,我要京城最贵最上乘的酒。"

"记得每年都要,起码要喝上两盅。"

陆禾筠听到这彻底绷不住,稍侧过身,泪水决堤。

萧怀悰眼眶湿润,维持着面容上的笑,轻点头。

赵岳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之前你父亲跟我提及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说你小子整日不务正业,四处浪荡。"

"我说他自己年轻时不也是四处浪荡征战,怎么还不容许自己的儿子出去闯荡。"

"我可是帮你说过好话的。"

萧怀悰抿唇微颤抖着,稍着垂头掩饰。

赵岳抽出他手里的剑,打量一番,"是把好剑。"

萧怀悰赶忙抓住他的手腕,眼眶噙泪。

"怕什么,老子马上就要死了,怕我的血溅你一脸?"

萧怀悰强忍悲痛,压抑着嗓音,沉哑得厉害,"将军佩剑,只斩恶官奸贼,而你都不是……"

"赵叔。"

赵岳愣怔一瞬,旋即笑了出来,笑声爽朗。

笑够了便将剑收入鞘身。

缓和好心情,看向陆禾筠,作揖道:"郡主,这一路多谢您了。"

"我会跟侯爷好好说道说道,当初先帝还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她明白此话的深意,含泪点头。

说完站直身子,重新坐回去,"你们回去吧,别在这待太久,免得引人生疑。"

二人向他行了最后一次礼,出门上好锁。

陆禾筠胡乱抹去泪,整理好仪容,带着他出了大牢。

一出来,果不其然的遇见一人。

唐寅峥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旁边的萧怀悰,冷笑道:"郡主,这就是你那位宁昭的随从吧?"

"你叫萧怀悰?"

"有空与本官喝个茶吗?"

陆禾筠冷眼直视着,语含讥讽,"唐尚书如此有空闲?"

"这么多官吏私相授受的案子都处理完了?"

"您这般‘日理万机’,也不知唐二公子的殡礼有没有风光大办。"

唐寅峥气得死死攥紧拳头,满眼怒火,恨不得将她灼烧化成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话,"承蒙郡主关心,您这些日子去甫阳,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风风光光的…大葬!"

陆禾筠扬唇微笑,"那改日再去好好祭拜一下,大理寺还有政务没处理。"

"我们没您这般有空闲,先走一步了。"

言罢,绕着他走。

唐岐峥望着两人的背影,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指尖陷入掌肉,攥得泛白,"陆禾筠,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护得了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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