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匆匆上前糊弄两脚,觉其不动,定眼一看,他脖颈后的风池穴却黏着一团血污,急声呼喊,“李莲花,别跑了!快回来把方多病一起弄走!”
别看李莲花平素病怏怏,危急时刻腿脚不知多快,转瞬已快出了门,闻声回头,才见此前霸道之人已晕厥不起,陈安安正执着一容器挥手将无数粉末抛洒其上。
“你在干什么?”
李莲花急掠而来,截住少女手腕,绷紧的力气让她无法再维持倾倒的动作,少许粉末抖落在地。
“我没有想害死他”
陈安安见李莲花脸色实在凝重得可怕,眉目紧锁,缠绕着怒意,以为是他误会,连声解释,“蛮硒粉并不同于江湖传言,它是能使人散功,但药效过后对身体无任何害处,调配得当也不过是个一等一的迷药而已。”
当年鹤霄大侠也并非因蛮硒粉而亡,痴傻十日药效渐逝,清醒后将此事引以为辱,风骨摧折,过刚即断,恣意潇洒的年纪愤然自绝,实是唏嘘。
李莲花神色深重,并未因陈安安的解释缓和几分,他担忧气恼的何时是她害人性命,而是中毒之人非常人。
纵使那毒药真有那么厉害,依笛飞声的实力又怎会死得干脆,醒来之时便是那柄刀刃索命之时。
没错,这小孩正是笛飞声缩骨而化。
本不想将她牵扯入局,懊悔的情绪都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正如自己此前同方多病说过的话,既知她是变数,何不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牢一些,兴许就不会出事,不过幸好,自己仍有底牌在手,尚能护她无虞。
“那个,这臭小子聪明得很,晕倒的时候便意识到自己中毒了,强行逼开天池穴放血,估计晕不了多久,趁着观音垂泪到手,你快把他吃了。”
陈安安将剩余的蛮硒粉妥善收起,垂下衣袖掩住腕上因被用力抓握而显现的指痕,纠结无意,让李莲花吃下观音垂泪才是当务之急。
李莲花斜站着,睨来一眼,心中仍为她的莽撞和自己的劝告不周发气,语气不善,“然后呢,等他醒了发现药没了,再把我们全杀了是吧?”
“那你不吃的话,等他醒了还回去,就能保证他不杀我们吗?你也看到他的武功了,捏死我们比捏死几只蚂蚁还容易,况且毒还是我下的,不用说他都要先弄死我。”
陈安安与李莲花辩驳,语速极快,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对方虽是小屁孩,但功力深不可测,蛮硒粉药效不知何时便会退尽。
“你既然知道后果,明知道这样做不行,还一股脑冲上来,什么时候跟一根筋的方多病一模一样了,为了什么啊,你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李莲花虽常与方多病拌嘴白眼,但在陈安安面前一向儒秀雅致,偶尔的插科打诨也是进退有度,如今却罕见地附上了些锋利之感,呛得她进退两难。
委屈之意油然而生,这么大费周章不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臭男人,要不是师父曾说碧茶之毒无药能解,唯观音垂泪和忘川花可一试,自己才不会冒险得罪这么厉害的人,她还想留着自己的小命陪师父安度晚年呢!
万千愁绪涌上心头,陈安安鼻尖泛酸,又决计不能在李莲花面前丢这个脸,硬是把眼里的水雾憋了回去。
“为了什么,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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