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说:“二少主收留金花七十年,涂山家的再造之恩,金花没齿难忘。今日一别,不知此生还有无缘分再见,请二少主再受我一拜。”说着屈膝欲行跪拜礼。
涂山明裕蹲下将人拉起来,他说:“我的小小恩情,你早已经还清了,如今是我欠你,多年鞍前马后……”他想说主仆情义,觉得不合适咽了回去,想起今日一别,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忽然喉咙有点硬,哽咽难言。
金花一想自己将转身回了王廷,不知大格格命运如何?不知父亲会不会为了王权要她与不认识的人联姻?草原的规矩是一女可二嫁三嫁,夫死弟继的事情常有发生,女人就如同商品一般被随意交易、转让、继承,有的王妃甚至连嫁三代王。
但金花这七十年在中原长大,接受了涂山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观念,难以再忍受草原的规矩。想着想着眼眶里蓄满了泪,草原上的风沙吹皱了一湖秋水。
这一别,此生不知何日才能相见,若能再见,金花也不知自己再见他时还能否保持清白,身若浮萍,不由自主,十分悲凉,如果可以,她只愿将自己交付眼前人,可是二少主一向洁身自爱,不可亵渎。
容我放肆一回吧,金花展臂抱住眼前的弱冠少年郎,踮起脚尖亲了上去。
涂山明裕惊呆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一丝推开她的念头,手臂抬起,还来不及抱紧她。
金花说:“金花心悦二少主,若你我有缘……快走!”
话未及说完,身后已闻马蹄声,不容再拖了,金花将涂山明裕推上马,涂山明裕仍回头望着她,金花喊道:“握紧缰绳,快走!”
金花含泪扬鞭抽了一下驮着他的马,汗血良驹一疼,驮着涂山明裕疾驰而去,金花站在界碑边,看着他消失。
追捕的几十匹马带起滚滚烟尘,金花回身笑看着蒙古王派来的追兵,说:“我跟你们回去。”只愿二少主能平安归故乡,金花死而无憾。
涂山明裕在马背上疾驰,耳边风声猎猎,满脑子都是问号,她刚刚想说什么?若你我有缘如何?她是在向我告白吗?还没说完就结束了?自己第一次被女孩子亲了,竟然是在这样的旷野之中,分别之地!
自己还来不及说话,就…就分别了…还能再见到她吗?自己的爱情萌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涂山明裕回到边地找到涂山家的商队,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小鹿在乱撞。在边地逗留了一个月,打听得金花无恙,才安心回了中原,也罢,彩凤总要还巢。
只是自己的习惯需要时间慢慢改,回到一心园,他还偶尔会不自觉地唤:“金花,拿…”
羊毫说:“二少主,金花回家了。您要拿什么?奴婢帮您去取。”
“啊!羊毫,拿我的松烟墨和茶叶笺来。”
“是!”羊毫去到柜子里翻寻。
涂山明裕搁笔,长叹了一声,今后,没有人抱着马头琴,与自己填词对弹了,是吗?七十年,朝夕相对七十年,就算是一头灵兽也会与主人有感情吧,何况是一个如花似玉知情解意的少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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