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看君岐寒神色不对,心中隐隐有了一种更为荒谬的想法,他试探性地开口,“我的父亲,是沧澜国的帝王?”
他话音刚落,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幕场景,与此前在书墨阁第一次帮君岐寒批阅奏折时,脑海中浮现出的场景相似。
龙椅上,一个小孩和一个男子,那张被遮挡住的脸终于掀开了面纱,他看清了那人的面孔。
晏淮的脸色顿时煞白,下意识抓住君岐寒的手臂,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
他茫然地看向君岐寒,像是在求证着什么,他渴望着君岐寒给他一个否定的回答。
可惜,天不遂人愿,君岐寒最终在他的目光下点了头。
君岐寒:“我不知道当时沧澜皇宫具体发生了什么,等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沧澜先帝已经病重,不能再主持国事,特地召回了封地的信王,也就是先帝的弟弟,代为主持国事,后来听闻自己的妻儿在回家探亲途中遇刺身亡,也跟着走了,便由信王继承了皇位。”
宫变之事本就是内幕,那时的事自然留不下什么痕迹,君岐寒也查不到其中细节。
“那容渊?”
按理来说,就算是确定晏淮已经死了,只要容渊还在,那皇位理应由容渊继承,信王最多能起个辅助的作用。
然而,君岐寒却是摇头,“当时的传闻是小殿下自己贪玩,掉进了水里,被淹死了。”
晏淮一脸不可置信,这么蹩脚的理由,竟然真的有人信?
君岐寒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嗤笑一声,手指划过他的鼻子,“傻阿絮,一两岁的孩子懂什么,贪玩本就正常,当时许多宫人为此丧命,只为了给世人一个说法,而且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信王在这桩桩件件事情中,可没留下一点与自身有关的痕迹。”
“什么意思?”
君岐寒:“父亲病重时,信王远在封地,回到都城后,又一直居住在宫外的府邸,据说,他连小殿下的面都没见过,只是进宫探望过父亲,干干净净,虽然可疑,但是又找不出问题。”
晏淮听后,心中冷了大半,“若我和容渊突然出现……”
“若你和容渊突然出现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是能否动摇他的皇位,就不可知了,然而,他必须要铲除你们,若是我,一丝一毫地威胁都不能放过。”
君岐寒面不改色地打击着晏淮,这也是为什么容渊长大的家族会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哪怕那位不能确认容渊就是当时已经死去的小殿下,他也不会放过。
说白了,能走上这个位置的,没几个是真正地干干净净的。
晏淮不明白,手足相残就是这样的,哪怕是已经既定的结局,不惜费力谋划,也要抢过去,这便是皇室吗?
突然,晏淮感觉到一股冷意从心间蔓延开来,最后遍布全身,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一般。
“所以,说到底,我们一家人的生离死别都是为了权力?”
晏淮突然笑了,苍凉感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他想到了前世梅林的刺杀,也是为了铲除后患,所以害死了君岐寒,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权力,为此搭上了数人的性命。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君岐寒急忙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晏淮埋在他的怀中,低喃着什么,君岐寒凑近了些,才听清。
他说:“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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