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也许早就死了吧?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刀光剑影之间,哪里能活得了命?”越王赵明哲笑道,“好了,原大人,谢大人,你们带凡人回去审,审好了,连同供词一并交给本王,本王负责押解上京。”

“是,越王殿下。”

原榭让皂吏带着钱远清回衙门,其他的南唐影卫由越王的军队带走。回到衙门,沈乘风已经把纵火的玉樟捉回来了。玉樟此人身长八尺,身形修长,跟四季海棠里的簪花郎气质不同。

“玉樟,你为何要纵火?”原榭问道。

“不为什么,因为我是南唐影卫的人。”玉樟淡淡地说道。

“这么说,昨晚是你杀了彩蝶?”

“是。”

“你为什么要杀她?”原榭问道。

“不为什么,因为任务。上面给的任务。”玉樟说道。

“过去的死者呢?也是你杀的?”

“是。我杀了之后,就把尸体送到地宫,剥皮的屠户在那里等着。”玉樟说道。

“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原榭说道。

“残忍吗?当初曹彬带领在采石矶、秦淮河、江宁城灭我南唐将士数万人的时候,大人觉得残忍吗?”玉樟反问道。

原榭沉默不语。

“大人,这厮巧舌如簧,不要被他绕进去了。战争杀人与太平杀人完全是两码事。”沈乘风说道。

“两码事?太平时期杀的是人,战争时期杀的人就不是人,是么?”

原榭依旧沉默,这两个问题对他来说都不好回答。

“也罢,你们都是这样样子,愿意和稀泥,忘却了过去的悲哀。你们就这样苟且地活着吧!终有一天,你们会看清你们所效忠的大宋是多么可悲又荒唐的一个朝廷。”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毕竟现在还不是就好。”沈乘风笑着说道,“一个国就像一件衣裳一样,就算再破,也总有人舍不得扔掉。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补好了,虽然看着丑,不过也能勉强遮羞蔽体,要是扔了,在没有找到新衣服之前,可能会被冻死。”

玉樟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郑秀芝叫来了吗?”原榭问守门的皂吏。

“还没有。”皂吏答道。

“你们先休息一下,到了午时再升堂审理。”原榭不是为了去吃饭,而是有个问题,一直搞不清,便绕去了静岳县衙门的卷宗府库。

老白还在破旧的柳木板案桌前整理记录。

见到原榭进来,老白慢慢站起来。

“老白,不用多礼,我只是来走走。钱远清被抓了,你知道了吗?”原榭一边说,一边观察老白的神色。老白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反而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白,你早就知道了?”原榭问道。

“不,我是刚刚才知道的。”

“那你为何一点都不吃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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