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獾和蛋儿在大樟树下吃好晚饭回老宅,走进主屋见里面空无一人,心中高兴。

蛋儿不解,问朱獾:“姐,他们怎么连晚饭都没吃就走了呢?”

“因为被我骂惨了呀。”朱獾回答。

蛋儿问:“那不是没有人帮你保护老宅,没有人帮你修缮老宅了吗?”

“老宅有你和我保护就足够,何况还有犬儿和獾儿。至于老宅的修缮,他们又出不了力。”朱獾回答。

蛋儿问:“他们出不了力?不会吧?外公和舅公可是一代匠人,老宅平时就靠他们维护。”

“他们只是维护老宅不倒而已,要真正修缮好老宅还得靠顶级匠师和专业团队。”朱獾回答。

蛋儿问:“那你找到顶级匠师和专业团队了吗?”

“当然,他们明天就到,你早点去睡吧,还有十万个为什么的话,明天再问。”朱獾走进自己的房间。

蛋儿只得上二楼,到原来鲁欢睡过的房间睡觉,这是朱獾的安排,他必须服从。

睡在鲁欢睡过的那张床,蛋儿翻来覆去睡不着,听楼下没有声响,干脆起床蹑手蹑足下楼。

“怎么?还是想十万个为什么?”蛋儿刚摸索到书房门口,朱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灯点亮。蛋儿循声一看,朱獾端坐在厅堂中间的那张大椅子上,笑盈盈地望着他。

蛋儿赔笑:“嘿嘿,知我者我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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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还在想黄豆酱尸首两分怎么会没有死呢?王眼镜怎么会是鲁伯的儿子鲁欢的哥哥呢?与柳树精又到底是什么关系?”朱獾问蛋儿。

蛋儿老老实实回答:“是的是的,是的呢。”

“那过来坐下,我给你解释解释。”朱獾一指身边的一条椅子。

蛋儿过去坐下,仰起小脑袋问朱獾:“姐,黄豆酱明明尸首两分,怎么又起死回生了呢?”

“老宅主屋怎么可能随便死人?还是外人横死在这里?那首根本不是黄豆酱的首,而是你外公和你舅公做的一个假首。”朱獾解释。

蛋儿更加疑惑:“假首?这人有真假,这首级还有真假?”

“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是人生,才是世态,你和我都假死过,还有什么不可以做假?你外公和舅公可是机关高手,他们算定黄豆酱会不顾一切闯我的房间,所以提前雕刻了一个她的木头脑袋挂在门枋上,只要她推了门,这个木头脑袋就会掉下来击打在她的真脑袋上,她自然会被打昏过去。”朱獾说完双目不自觉地望向自己的房间。

蛋儿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黄豆酱人倒在地上,而那个木头脑袋滚到了在场那些人的面前,那些人自然不会过多去注意黄豆酱本人身上的那个真脑袋,而是认为她已经尸首两分。”

“所谓人惶恐之时容易产生幻觉,加上他们本来对老宅主屋有一份敬畏之意,朱扇子又警告在先,像黄秋葵、黄鼠狼这样的宵小之辈自然心虚到极点。”朱獾有感而发。

蛋儿的小脑袋如小鸡啄米点个不停,一边点一边夸奖朱獾:“高,实在是高,抓住人的心理才是真正的高手。”

“谢谢表扬,那我接下去和你说说王眼镜。”朱獾从自己的房间收回目光,望向那张《消寒图。

蛋儿的目光也停留在《消寒图上,问朱獾:“姐,你是不是发觉王眼镜盗取这幅《消寒图后才开始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没错,但即使我有所怀疑,如果王眼镜一身正气,我还是无法辨识,只怪他自己太猥琐,和朱扇子一样,太贪恋女色,结果被我看出破绽。”朱獾脸上露出不屑和厌恶的神情。

蛋儿问:“姐,是不是他既要充当柳树精的弟弟却又被柳树精给迷住?自己露了自己的腚?”

“正是,柳家世代为盗墓贼,有了孩子都会送到各类高人那里去受教。柳树精的弟弟被送到了鲁伯的门下,目的是想要学习榫卯结构术。柳树精的弟弟与鲁喜同龄,两个同龄的男孩子在一起难免会起争执。一次,两个人为了争夺一个玩具打闹起来,鲁喜拿起一个锥子戳向柳树精的弟弟。或许是命中注定,鲁喜的锥子不偏不倚戳在了柳树精弟弟的太阳穴上,当场气绝身亡。”朱獾说完叹了一口气。

蛋儿问:“为了应付柳家,鲁喜就替身了柳树精的弟弟?”

“应付是小事,趁机打入柳家打入箭柳门才是大事。”朱獾回答。

蛋儿老气横秋地感慨道:“唉,人贪财物尽,鸟贪饱食亡。无论是柳家还是鲁家,这钱财难道还不够过几世富贵的日子吗?为什么还要这般费尽心机寻宝盗宝呢?”

“各人有各人的追求,那黄秋葵难道还不够财大气粗吗?可不也是还要蝇劳狗苟兀穷年吗?白马春衫慢慢行多好啊。”朱獾感慨。

蛋儿说:“她黄秋葵白马春衫慢慢行?怕是下辈子的下辈子都到不了这个境界。”

“好啦,时间不早了,去睡觉,明天老宅正式开始修缮。”朱獾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蛋儿上楼很快进入梦乡,梦见自己身披一袭青衣骑着一匹大白马穿行在烂漫的山花丛中……

山花烂漫,蝴蝶翩跹,小溪水潺潺从林间流向远方,朱獾掬起一捧清泉到嘴边,身心已经透亮无比,对站在身边的朱元璋和丑玉说:“万事不要太过执念,顺其自然终会修成正果。”

“仙子,朕已经想清楚,超不超生全由天定,接下去还是好好帮助你修缮老宅。”“没错,抛却所有的恩恩怨怨,静下心来助力仙子修缮老宅才是正事大事。”朱元璋和丑玉一唱一和。

朱獾笑道:“呦呵,这境界一下子变得这么高了呀?那你们两个倒是好好说说,打算如何助力于我?”

“仙子,当年本是朕下旨给太祖奶奶建造的老宅,亲自过问了每一个细节,可以说老宅的一砖一瓦一门一窗一榫一卯朕全记得清清楚楚,朕可以为你识图把关,使老宅修缮如初,不差毫厘。”“仙子,婢女当年曾被这个臭皇帝责罚到太祖奶奶身边为奴,熟知主屋的陈设和太祖奶奶藏宝贝于何处?可以为你指点一二。”“喂喂喂,听你这口气对寡人当年责罚你到太祖奶奶身边服侍于她心怀怨恨?刚才不是说要抛却所有的恩恩怨怨吗?”“我不是对服侍太祖奶奶有怨恨,而是对你这个臭皇帝有怨恨,对你的恩恩怨怨我不可能抛却。”“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女子,仙子面前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你难道不也是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都给我住口!”

朱獾用力一拍床板,醒了过来,睁眼见天已大亮,忙起床穿衣精心梳洗。

打开房门,见蛋儿穿得整整齐齐站在厅堂等她,朱獾很是高兴,过去拉起他的手走出主屋。

站在主屋檐下,朱獾深呼吸了一口清晨清醒的空气,对蛋儿说:“老宅新的一天开始了。”

“老宅新的一天开始了,老宅新的一天开始了……”蛋儿重复朱獾的话,跟随朱獾来到大樟树下。

大樟树下,早起的乡邻一见朱獾过去,纷纷围拢过来,向朱獾问好:“仙子,早。”

“早,大家辛苦,起这么早去地里忙。”朱獾很感谢这些乡邻,虽然都移民下了山,但还是回来勤勤恳恳在地里劳作,当然朱獾给他们开出了不菲的报酬,比在镇上和县里一些厂子里上班要高得多。没有了独臂罗和跷脚佬以及田家父子等,乡邻们更纯粹更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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