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想将事情同孙廉好好地说上一说,把话说开,自己内心或许也不会如此纠结。

可孙廉一句话,就将后续的所有都给堵了,一时让她有些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有些不甘心,之前的犹豫全都消散,大走几步,来到孙廉的面前,质问道:“马场外,明明我也摔倒了,为何夫君不来扶我?”

孙廉手中的笔久久没有落下,墨汁渐渐聚集在笔尖而后滴落。

桌面上的纸张很快就晕开了墨痕,已经废了。

他叹口气,将笔搭在一旁的笔架上,淡淡地回:“老师教导我,做事要公正。马场外芙蕊姑娘为了不让娘子受伤,选择折损了一只手臂。若是在战场上,有两名士兵受伤,一者伤势较轻,一者伤势较重,于情于理,都该先关心伤势较重的那位。”

“娘子,何必因着这点小事而揪着不放呢?”

“我,我,我。”朱颜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孙廉而言,救谁是需要权衡利弊的事情,可于朱颜而言,那是一场豪赌,是自己对他人寄予希望的一场豪赌。

“夫君,你莫不是还对着她念念不忘。”朱颜的声音很低。

孙廉这才觉出朱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同你成婚,就一定会和你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事已过去,就忘记它罢。”

孙廉顿了顿,又问道:“你身上可有哪里受伤?”

朱颜摇摇头:“桌上的梨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夫君若是不喜欢,赏了手底下的人就好。”

说完就走出了书房。

等朱颜走了有一会儿,书房内书桌上新换的纸半天还是没能添上新的墨迹。

孙廉静不下心,写不好字。

良久后,他叹口气,走离了书桌。

外边的日头已升高,阳光透过窗棱照进了屋内,孙廉看着空气中四处飘散的小尘埃,开口道:“张成!”

隔了一会儿,有快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屋门被推开,带起的风使懒懒散散的小尘埃四处逃窜。

“少爷!”

“刚才去哪了?”

“去了院子打扫。”

“嗯,收拾下东西,去京州的日子就快到了。”

“是。”张成又退了出去。

孙廉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门。

路上三三两两走着小厮和丫鬟,见到他,就让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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