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廉看看四周忙碌的丫鬟和婆子,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朱颜顿时有些局促。毕竟这是孙廉的院子,自己没有知会一声,便私自将院子进行改造,还被人当场发现。

“我在这院中住了些时日,总觉得院子中空荡荡的,是以想搬些花草来装点装点。”朱颜说这话时,低下了头,已然做好孙廉心中不悦的准备。

哪曾想,孙廉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拉着她的手进了屋中。

张成将身上的包袱解下放在了一旁的矮榻上,就悄悄退了下去。

孙廉握着朱颜的手,一直到屋内都没有松开。

朱颜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半天没回过神来。

要不是门口跑来一个小丫鬟请示一盆花该摆到哪里,她还能再沉溺一会。

朱颜缩回自己的手,低下头,羞红了脸,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后才问道:“夫君不问问我为何要装点这院子吗?”

孙廉轻撩衣摆入座,给自己顺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道:“及冠后,我于府中所待的时日就不长,这院子这么多年,除了整洁还是整洁。变变样子也挺好,夫人只管去做便是。”

朱颜高兴应道:“既然夫君无异议,那妾身就放手去做了。等这院子摆好了花草,指不定能有多好看呢。”

正屋的门开了又关,外头间或传来朱颜的指挥声。

孙廉闭了闭眼,他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

贺大家信中所言,字字句句都在告诫于他——前去京州,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件好事,可实际上却极有风险,稍有不甚,就容易卷至皇位相争中。

皇位相争,从古至今,都是要死不少人的。

这个节骨眼上去京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被争对了。

桌上剩余的茶水从冒着气的热茶渐渐变成了凉茶,里头的水量却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秋意已经备好了热水,推门进屋时,发现孙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心翼翼退了出来后,来到朱颜的身边,小声道:“大少奶奶,大少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热水备好了吗?”朱颜道。

“备好了。”

“就让夫君先睡着吧,热水一直烧着。”朱颜看了看天色,“适才张成与我说晚上要吃团圆饭,再过两刻钟我去将夫君叫起。”

院中的花草已经摆的差不多了。

朱颜掐着点将孙廉给叫醒:“夫君,醒醒。”

孙廉缓缓睁开双眼,睡了这么一觉,他感觉好多了。

“什么时辰了?”

“快要到用晚饭的功夫了,还有些时辰。热水已备好,夫君洗一洗再过去前厅吧。”朱颜道。

“嗯。”孙廉起身就往旁边的净房去。

“可要叫丫鬟过来服侍?”朱颜问这句话,并非真心,而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在她心里,始终觉得孙廉对她好,不过是君子所为,而非情爱。

“不必,我不喜沐浴时身边有人。”孙廉拒绝了。

朱颜松了口气,道:“换洗衣物我一会拿过来,就放在屏风左侧的小矮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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