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夜,雨微凉,祝府的梧桐叶落了满地。

屋舍内,祝朝云拼了命地拦住祝凌云的去路,“哥!您这是要造反吗?”

尽管她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语调中仍是无法遮掩的惊恐。

相比较之下,祝凌云就显得过分冷静,“看来上次你是被关的不够久,没长着记性,竟还敢偷听我的谈话?”

祝朝云被他问得心虚,慌张将视线落在别处。

是,她是答应了殿下,要帮忙护着那女子的周全,要盯着哥哥的动向。

可她没想到哥哥竟然在谋划这样逆天的大事。

况且现在哪儿是讨论她该不该偷听的时候啊!

“咱们祝家满堂忠臣,您不能做这样的事。”她壮着胆子伸开双手拦在门口。

祝凌云一抬手,轻易将她的指节从门框上扒下来,只稍稍用力就将她推得后退三步,“哥哥要干的是大事,与你说不清。”

“我不管,我就是不许你去!”

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胆子,她从小最怕的就是哥哥,此刻却彻底跟他对干上了。

“把她带下去。”

这话是对身旁的两个随侍说的,他们也穿着兵甲戴了佩刀,得了指令就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来,“元英县主,得罪了。”

祝朝云又气又急,情急之下只好抢了哥哥的佩剑朝那两人刺过去。

那两人怕伤了她,也不敢真的出手,只能四处闪躲。

“够了。”祝凌云一声喝下,一个箭步上前卸了她手中的剑,“再胡闹我就将你关上三个月。”

祝朝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揉着手腕,眼中蓄着泪,愤愤道:“我去跟父亲说!”

祝凌云却笑了,“你以为父亲不知道这事吗?”

祝朝云顿住了脚,回过头不可置信地问:“你什么意思?”

说话间两只眼似两汪清泉,涓涓地往外冒着泪。

“就是字面意思,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不信!你为了骗我竟然撒这种谎,父亲一生的清名都要被你给毁了!”

祝凌云将剑插回剑鞘,大计将成,他没有功夫在这里耽误,也失了和她细说的耐心。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祝家,你拦着我不就是为了你心心念念的晏之初,为了你心心念念的太子妃之位么?等我夺了这江山,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你疯了,你着了什么魔,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

两个侍从得了祝凌云的眼神示意,一个手刀就将人劈晕,候在门外的管家带了两个婢女进来,将元英县主抬回房中。

“关好她,别让她再出来胡闹。”

永正行在京城有着数十家赌坊,每家赌坊地底下都有私狱,也都有私藏的兵器。

数十年的筹谋,他已经招揽了大批英雄,他将他们分散在各处,兵马司、御林军、御前、甚至是深宫中,都有他的心腹。

如今趁着大军征战在外,正是收网的好时机。

皇上已经服用巫水,对燕煦尧言听计从,待其从皇上那里拿到赐死楚王的圣旨和传位诏书,他便可趁虚而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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