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七年三月廿六。

四阿哥的嫡长子举办周岁宴,宴请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兄弟,以及一些朝臣,其中就有孝懿皇后的弟弟隆科多。

胤禛今日一席深蓝色长衫打扮,周身的冰冷气质在人群中极为夺目,见周围的一些又熟悉又陌生的几个兄弟,心情复杂。

上一辈子,有这颜颜的帮助,他最终没有对手足兄弟赶尽杀绝,而是给了他们许多机会,现在又回到起点,真是人生无常。

年仅十余岁的十三阿哥胤祥,敏锐地察觉到自己那位向来稳重自持的四哥胤禛近来有些怪异。尤其是当他看着他们时,那眼神与往日截然不同,仿佛藏着深深的忧虑和沉思。

怀揣着疑惑,十三阿哥端起一杯酒,走上前去向四哥行礼道贺:“四哥,今天可是弘晖侄子的周岁宴呢!怎么不见您像往常那般开怀畅饮、喜笑颜开啊?”

胤禛闻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他抬起头来,目光与十三阿哥交汇,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喃喃自语般说道:“没什么,十三弟,或许是你多心了吧。”

然而,十三阿哥并未轻易相信四哥的解释。尽管年纪尚轻,但他心思细腻,观察力敏锐。他早已注意到四哥周围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使得其他人都不敢轻易上前敬酒。

十三阿哥心中明白,四哥定有难言之事,但他并不急于揭穿。

他知道四哥自有其苦衷,也许时机未到,或者四哥并不愿他人过多干涉。于是,他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举起酒杯与四哥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十三还想说些什么,见胤禛突然看到了什么人一般,周身冰冷的气息像是遇到春日里的暖阳,一下子融化了,嘴角也带了些弧度。

不待十三探寻,胤禛大步流星的朝着那一处而去。

“参见四阿哥。”

说话之人声音浑厚,中气十足,正是孝懿皇后的嫡亲弟弟隆科多。

胤禛一脸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其实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对于佛法,他还是有所涉猎和研究的。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他深知其中蕴含着深邃的哲理和智慧。

然而,此刻他却不知为何机缘巧合地回到了过去,也不确定周围的人是否都来自前世。他暗自思索着,试图理清头绪。

隆科多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心中却是风起云涌、波涛汹涌。要知道,这个四阿哥以前可是从未尊称过自己一声舅舅啊!哪怕被唤作舅舅,也是极不情愿、死不认账罢了。

一个养在姐姐身边的孩子,又未曾改姓入籍,哪里来的真正的甥舅之情呢?

隆科多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然后从身后侍从手中接过一只锦盒,恭敬地递给胤禛:“四阿哥……这是奴才献给小阿哥的生辰贺礼,是小女亲手制作的一些小玩意儿,奴才实在没啥好东西可送,只能借花献佛啦,请四阿哥笑纳。”

他原本想要纠正四阿哥对自己的称呼,但转念一想,如今佟佳氏并没有可以依靠的阿哥,如果能够利用这层关系,说不定还能改变未来的局势呢?想到这里,隆科多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不满,先静观其变再说。

望着眼前墨黑如漆的锦盒,胤禛心中犹如鹿撞,耳中只闻得“小女”二字,便强作镇定,面色不惊地说道:

“看来佟佳福晋教导有方,竟令其幼女如此年幼,便能替舅舅您分劳解忧。”

隆科多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谦逊道:“四阿哥此言差矣,玉颜那丫头娇气得很,此礼实乃奴才之次女所制。”

闻得一个熟悉的名字,胤禛愈发笃定,待与隆科多敬过酒后,便返回原座。

须臾之间,在嬷嬷念完一长串祝福话语后,抓周礼亦告结束,弘晖一如前世那般取走了胤禛的玉佩。

见四福晋满脸欣喜若狂之态,胤禛只感内心愈发空落落的,暗自思忖道:若是颜颜在此,或许会表现得极为寻常,断不会似乌喇那拉氏这般欣喜若狂且略带几分自得。

越想,胤禛就越是感到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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