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问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乐铭心道:“去了结一桩旧事。”

红绡伤还未好,但她生性好动,不愿再闷在屋中,道:“我也去帮你了!”

小狸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你?”

红绡道:“我怎么啦!”

乐铭心不想让红绡牵扯其中,道:“你还是留下养伤吧。”

红绡道:“你怕我修为不济给你添乱?”

乐铭心道:“不是,我要去寻别人的麻烦,要是你也去,那日后他们见了你定会将你视为敌人,会给你添麻烦的。”

红绡道:“我怎会怕麻烦。”

乐铭心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口上却还是道:“我不能害你,你好好养伤吧。”说着携了小狸手出屋。乐铭心找了三人替师父守灵,她和小狸偷偷从后门溜出,两人来到街上买了香、金纸、鲜果、糕饼等物,雇了马车驶去阳微观。

行到人迹少处,乐铭心叫停了车夫,下马车来,朗声道:“红绡,出来吧!”

小狸听乐铭心这样叫唤,掀开车帘探头出来四处张望。

骤然间,一溜红雾飞积在乐铭心身前,渐渐化成个人身,美艳苗条,正是红绡。乐铭心越不让她跟来她越是心痒,在乐铭心和小狸两人出门后她便悄悄跟了来。小狸嗅觉虽灵但红绡一直远远跟着,相距甚远,她一路都未闻到红绡气味。乐铭心修为高过小狸,凭着这修为和追踪妖气之能,红绡在后她岂有不知的,只等到了无人烟地劝她回去。

车夫从车辕上下来后见烟气化成人,心里“咯噔”一下,暗叫:“撞了鬼了。”

乐铭心对红绡道:“你想怎样?”

红绡道:“帮你!”

乐铭心道:“帮我?我要去道观,你敢去么?”天下道观中多设有各式各样的阵法或贴有阻妖的符咒,是天下妖魔绕道之地。乐铭心这话一出,红绡面上果真现出踌躇之色。她沉思半晌,指着小狸道:“那她也是妖,她……”她一句话没说完,赶马的车夫大喊着“妖怪啊”,跌跌撞撞往右边地里逃去。

红绡本想说“小狸也是妖,她怎又能进道观”,却不想这“妖”字一出口竟吓跑了车夫。乐铭心看着车夫慌忙逃窜的背影,道:“好了,这下人家给你吓跑了。”

红绡伸手指指小狸,道:“是她吓跑的,我说的妖是她。”

小狸听了不服,下马车来要和红绡辩一辩。

乐铭心暗赞:“红绡好机灵一个人儿。”她心头甚喜爱红绡的机灵劲儿,面上却仍做出副严厉神态,道:“‘妖’一字出自你口,你也一样。”

小狸道:“就是嘛,你不说人家会知道么!”

红绡自觉戏弄了乐铭心和小狸两人,心情大好,抿嘴而笑。

乐铭心道:“要同我去就上马车。”

红绡道:“可你不是说要去道观么,我……我怎么能去。”

乐铭心走回马车旁,道:“原来你也怕啊。”

红绡走向马车,回道:“哼!你就是没安好心,把我往道观送。”

乐铭心道:“那你回去吧。”说罢招呼小狸,道:“小狸,上车!”

小狸看了红绡一眼上了马车,红绡不服,紧跟着小狸上车,小狸奇道:“诶,你不是怕道观不去么?”

红绡面有得色,道:“你的好姐姐敢让你这个狐狸精跟去,定是有法子护你的,那也必有法子护我,我干嘛不去看个热闹。”她所说不错,小狸自化成人形后乐铭心便向华山雪求了一道护身符,自那后小狸进出各庙各观再无挡碍。

乐铭心坐在车辕上驾车,听了红绡话暗叹:“这蛇儿精得很,这小狐狸却一点不狡猾,往后小狸只怕要吃红绡的亏。”她扬鞭一抽,马儿扬蹄前驶,马车一下冲行,红绡没有抓稳,后仰压在小狸怀里,小狸叫道:“你压着我了。”一蛇一狐在车里争闹不休,乐铭心也不出言阻止,任两人口舌相争了一路。将至阳微观正门时,乐铭心才道:“别吵了,咱们到了。”

小狸知道乐铭心有大事要办,多与红绡争辩于事无益,当先住了口。红绡慢慢也静了下来,乐铭心将马车停在阳微观前一株大柳树下,掀开车帘时见小狸红绡各据一窗,互不理睬。

乐铭心道:“下车。”两人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乐铭心最后从车上提出装有香和金纸的竹篮时,见篮中的糕饼被压碎了几块,料到是路上自己驱车太快以致车中两人未坐稳压到竹篮中的糕饼,她本就不是真心来还愿礼拜,也不在意,将碎了的糕饼分了小狸和红绡两人吃了,又给了红绡一道护身符,嘱咐红绡不得乱动妄言,三人这才进观。

红绡一直战战兢兢,生怕乐铭心的护身符无用,见进观无恙才放了心。乐铭心领着红绡和小狸走过几处堂院,到了三清殿。三清殿中有一青年道士,见乐铭心三人进来,上前引导。

乐铭心只道:“信女三年前到此为姐姐祈愿,如今心愿得偿,今日特来还愿。”

那道士见他三人已备齐了供品,不需再添置,退到一旁自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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