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光如一条河,穿流不止,又是雪花飘落的季节。
漫天飞雪中,李文静坐于盛阳珍宝坊的庭院之内,目光迷离。
回想起当年,他率领一众弟兄,于雪天之中毅然出走天启,卧底列国,那一幕幕犹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仔细一算,却已是四、五年的光景。这期间,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创下赫赫战功,然而,那乾王一统天下的宏图伟业,却依然如镜中花,水中月。究竟还要再等多少年呢?
此刻,他的思绪又飘向了远方的乔珺和班莺。她们是否也在漫长的等待中,期盼着重逢的那一天?难道真要等到白发苍苍,才能再次携手并肩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一次大雪纷飞之时,他与陆生,煮茶论道,谈古论今,好像说到了千年之后的事。然而,谁又能真正洞悉千年后的世界呢?对于玄青门的那套理论,他虽心怀敬意,却难以全然信服。人,皆有私心,又怎能做到舍己为人呢?
不过,陆生好像是这样的人。当年在岭北,陆生本可独自逃脱,却毅然选择带上自己,共赴危难。
是啊!他从小就是这样一个人,无私无畏,令人敬佩。人这东西,的确充满了矛盾与复杂性。
雪小多了,远远的,传来亭长里正督促大家扫雪的声音,街上传来辚辚的车声,李文知道,这保证是贵族们前往山中狩猎,雪后的野兽都是迟钝而愚蠢的,踏雪而猎,乐趣多多。
忽然,石阡和殷虎走进庭院,见李文愣愣坐着,不禁担心起来:“主人,你没事吧?”
“我并无大碍。”李文迅速站稳身形,声音坚定,不希望在部下面前流露出任何情感的脆弱。
石阡这个愣头青,此时却不合时宜地开口道:“大人,您尽管放心,乔姑娘一定安然无恙。不出一两年,我们定能攻下盛阳,届时……”
殷虎见状,急忙拉住石阡,打断了他的话头。他深知李文的脾气,此时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他迅速转移话题,神色凝重地禀告道:“主子,我刚从辽京归来,带回了重要消息。胡天松在市场上偶然发现了胡安的踪迹。”
“胡安?”李文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你确定是他?他现在何处?”
去年胡安被陆生击败后不知所踪,乾王正四处通缉他。
殷虎点头确认:“确实是胡安无误。他伪装成苦力混迹于市井之中,但胡天松识破了他的身份。不过胡安修为高深,胡天松并未轻举妄动,而是立刻回来禀告。”
李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也深知胡安的厉害。他当机立断地命令道:“立刻通知天启,派遣使节前往涿国,让涿王欢全力捉拿胡安!此事关乎重大,不得有误!”
“遵命!”殷虎应声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石阡并未离去,他微微凑近李文,声音压得极低,“主人,那公子元又来到了盛阳。这小子躲在馆驿之中,既不去王宫拜见凉王苏异,又行踪诡秘,实在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李文眉头微皱,公子元的出现总是伴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阴霾。他沉思片刻,随即冷声吩咐:“继续给我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石阡点头应是,紧接着又禀报道:“另外,大将军陆生在雪停之后便带着四名亲兵匆匆赶往了黄粱郡,据说是去督办粮草事宜。可奇怪的是,他前脚刚走,将军府四周便出现了许多形迹可疑之人。看他们的样子,绝非盛阳本地人士。”
李文闻言,心中顿时一紧。公子元的出现、陆生的离去、还有那些可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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