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不知天命何所在了。”

英王冷笑一声,藏在毛领下的一张脸阴鸷地盯着褚天骧,仿佛他已是必死之人,只等着从他身上撕下来一块血肉了。

“英王,百年前先祖受天命开创这大褚盛世,如今陛下当然是天子,是我等应当效忠之人。”

定王正派,出言反驳,却被端王抓住了错漏。

“定王此言有误,咱们这位陛下虽是先帝之子,可未必是天子。

若真论起来,这老天爷亲厚的可是仙游宫的那位。

这游龙攀凤的奇景本王是没看到,在座的诸位百官可是瞧了个一清二楚了吧?”

话音刚落,席面上蓦的静谧了下来。

参席的百官个个垂首低眉,大气不敢出一声。

“彤妃受天地恩泽又如何?

她是我褚天骧的后妃,她即为凤,朕便为龙,依旧是天命所顾,天地可鉴。”

多年的执政生涯早就让褚天骧明白女子不过是他的附属罢了。

无论是贤良淑德的皇后,还是娇憨跋扈的彤妃,亦或者是有先知之能的楚潼华。

只要她们是女人,只要自己算计得了她的心,自己就能拥有她们的一切。

她们的家世门第,她们的权柄势力,她们的过人之处……

只要她们成为了自己的女人,她们身上再绚烂的美名与才华,都会成为妆点自己身量的一块美玉。

饶她彤妃什么“游龙攀凤”的奇观,到头来不还是只能依附在自己身上,成就他褚天骧的美名。

“若我是龙非凤呢?”

褚天骧回头,只见林涵身着一袭银鱼白的拖地长袍,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

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金器首饰,翩翩柔和的月色披散在她的裙尾,就连摇曳的烛火都仿佛化为金色的光芒,照耀出她无与伦比的高贵和权威。

一步一踏,林涵走到宫殿的中央。

原本长裙飘飘的舞女退散,先前忙碌不断的宫女太监颔首。

她的身后,未带一兵一卒,却有身披盔甲的饶锌霆与头戴凤冠的皇后阚静君并立左右。

再往后看,吏部、刑部两位尚书紧随其后。

就连日日在近前侍奉的宴容景也在其中。

褚天骧眼底刺痛,质问道:“皇后,我们多年夫妻,你居然站在她那边!

难道阚家满门忠烈,你也弃之不顾了吗!”

“我阚家忠君之心,天地可鉴。”

阚静君将头一昂,神情坚毅,“谁是上苍任命的君,我们便忠于谁。”

褚天骧往席下一望,只见阚正丰与阚明玕坐在席间,不动如山,显然是默许了阚静君的言论。

阚静君不过是一方女流,可是她背后代表的是礼部一脉的文臣。

饶家代表军方,再加上吏、刑二部,这朝中六部竟已归顺她林涵大半。

失了朝廷的掌控,褚天骧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在座藩王的身上。

“各位藩王,今日是要被这妖女所蒙蔽了吗?

你们的子女亲族还等着合家团圆呢!”

撕破了虚与委蛇的假面,褚天骧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桌案,怒吼道:“禁卫军何在!”

禁卫军是独属于皇帝的一支三十人小队,专门听从褚天骧一人的命令。

今日宫宴,褚天骧没有让他们侍奉在侧,而是派他们去挟持了诸位藩王的亲眷。

以亲族朋友为要挟,褚天骧赌他们不敢不听自己的号令。

只是褚天骧下令,却久不见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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