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藩王进京,明为探望受伤未愈的天子,实则却是要探一探那“圣女”的虚实。
一时之间,各路人马集结京城。
看似人声鼎沸,实则暗潮涌动。
近日来为争抢花魁而大打出手的青楼,为口舌之快而掀了桌子的酒家不知凡几,偏偏个个大有来头。
京兆营府的主官瞧着每日来报案的百姓,毛笔都折断了两支。
最后还是在好心人的指点之下,去求了刚刚凯旋归来的饶锌霆饶将军来压场子,这才算是维持住了京城的安宁。
饶锌霆这边刚镇压了一个在赌场闹事的藩王,高头大马地回到京兆营府,转头就直奔府衙的书房而去,果然见到了靳松善。
“书呆子,你这都抄了多久了,也不说让人点个灯过来。”
饶锌霆嘴上骂着,手上却是提了盏油灯放到了靳松善的案前。
“瞎子。”靳松善骂道。
手上的文书抄写不停,脊背却是松快了几分。
靳松善是爱书之人,觊觎京兆营府主管收藏的典籍已久,如今得了机会抄录,自然是一分一刻都不愿意放过。
为着当日自己绑了他奔赴前线的歉意,饶锌霆也提了笔,拿了古籍一字一句地抄写。
直抄到月上枝头,横撇竖捺都分不清鼻子眼睛时,饶锌霆终是发了武将脾气,将笔一丢,摔在地上。
“不抄了不抄了,再抄一刻,小爷的手就要断了。”
“十斤的钢刀舞得虎虎生风,一两不到的毛笔你就嚷嚷着要断手了。”
靳松善也抄得乏累,顺势停下笔,嘴上却是一贯的讥讽。
“这京城太累,写字累,说话也累,还不如回边关来得痛快。”
饶锌霆往后一仰,脚架在桌子上,脑袋却是一个劲地瞅着靳松善。
“书呆子,你说是不是?”
靳松善不说话,低垂着眉眼整理自己的书稿。
饶锌霆得不到回复,收了脚又推了他一把:“老靳你说话呀。”
靳松善难得地没有讥讽,只白了他一眼,回道:“只要有书,我哪里都是一样的。”
饶锌霆闻言嘿嘿一笑,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自己,俯身到了靳松善的耳边悄悄说道:“老靳你听我说……”
饶锌霆的声量压得极低,低到可以听见烛花砰裂和靳松善倒吸的那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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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营府的主管没了帮手。
听说那日饶锌霆和自己的幕僚发了好一通火,砸了桌子,踹了书架,整个书房被两人吵得翻了个底朝天。
就连京兆营府主管来时都不敢近前一步,只瞧着两人火冒三丈地从自己府衙的前后门走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以至于主管在重整自己的书房时,发现少了两本古籍,也不敢去叨扰闭门谢客的饶府,只得一边痛心,一边硬着头皮去应付那些难缠的藩王。
好在没过两日,皇帝下旨宴请诸位藩王,京兆营府主管又在书架的底层找到了自己失落的古籍,这才算是否极泰来,又恢复了自己摸鱼打诨的清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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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褚共有九路十八位藩王,其中为首的有四位,分别是端王、怀王、英王和定王。
四王角逐,成顶角之势,多年来彼此掣肘,倒也相安无事。
此次阖宫盛宴,无论诸位藩王封地大小,权柄高低,都亲自亦或是派出了自己的亲信代表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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