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那蔡稽与商九住在一处?”韩充有些不悦,“你说实属正常,这是正常之举吗?蔡家冀州田舍众多,他为何偏偏要与商九住到一处?”
慕容婉也无法找到理由,“是以,定之这是因爱生恨,却又不舍得好不容易娶到的新妇,只能来投奔于你。可没想到,新妇为了她手下的尸首,要拿他来换。二人发生争执,可也该是定之气恼不动,对商九动手,而不该是商九想杀他。”
“你又何必纠缠这些细枝末节,我亲眼所见,又岂能有假?他现下生命垂危,是不争的事实。等他醒了,再仔细问问。”韩充甩袖转身,示意慕容婉可以离开,“定之还在昏迷中,就不要打扰他。”
慕容婉悲愤道:“槐儿的丧礼,你就不过问吗?”
韩充生硬地回答道:“我大齐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道理!交给属臣去做吧。”
商离与郑嚣回到信都,已是上元佳节。与正旦相同,信都城没有大肆庆贺,一切从简,所有的祭祀都是为了在冀州之乱中丧生的将士与百姓。
何昭从慈幼院被接了出来,扔回驿馆之中。他的随行人员,都被陆冉和唐用处理干净。在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在吏部的生员册中,兵部的吏员同样没有。只要是身份不明的,都被送回洛阳,不论过往,也不伤及性命。
何昭瘦成皮包骨,十分狼狈。他自幼锦衣玉食,从未与人争食。可到了慈幼院,除了战争遗孤,还有流民孤寡,为了一碗粥都能大打出手,即便是从未缺衣少食。争抢是常态,因为他们过够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有了这一顿,下一顿不知在何处,囤积食物成了日常,自己的份例吃完,只能是抢别人的。何昭手无缚鸡之力,平日只会握笔的手,到了慈幼院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这是他这一生经历过的最为悲惨的日子,他终于明白何谓“饥寒交迫”。羊氏不许他吃甜食,因为君子绝不嗜甜。可冷到极致,有一口甜食,也足以让他支撑过一天。那一刻,他不想当什么君子,他只想填饱肚子。
商离把二十七具尸首安葬于高山之上,北望龙城。
“总有一日,我会踏平龙城,为他们报仇。”商离立下重誓,为他们戴孝,也为冀州之乱死去的将士和百姓服丧。
而后,她与郑嚣同入军营,手执征北大将军印信传令幕府聚将。
“有一件不幸的事情,要告知诸位将军,征北大将军韩凛亲入龙城打探消息,不料我派往北燕的暗桩叛变,而致韩将军被俘。事急从权,从即日起,由我全权接手征北军所有事务。”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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