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雷仔细阅读关于张自成一伙的案卷,了解他们的犯罪事实。每一桩,每一件都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算起来,于雷还没到阳城,他们的犯罪集团已经成立了。只是当时于雷太过渺小,无法去了解这些事情。问起高局长,在严打前,就连他也没有参与这个惊动全国的犯罪集团。对于雷而言,这实在是记者生涯中一次重要的机会,这不是每个记者都有的。也许,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因此,对于雷而言,他是幸运的。
回到他的房间,他继续翻看龙在天一伙的案卷。他心里说,要争取今天看完。
黄埔,这两个字在近代是一个很出名的地方,因为1924年,孙中山在中国共产党和苏联的帮助下,在广州东郊这个叫做黄埔的地方建立了陆军军官学校,1926年改组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通称黄埔军校。
在1927年蒋介石背叛革命以前,这是一所国共合作的革命军事学校。孙中山兼任军校总理,廖仲恺任校党代表,蒋介石任校长。中国共产党人很多优秀的人才曾经先后在这个学校担任政治工作和其他工作,以革命精神为当时的革命军队培养了大批骨干,其中包括不少的共产党员和共产主义青年团。因此,说起黄埔军校,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世纪,这里只留下了一块故地,也成为很多人的记忆和凭吊的地方。八九十年代,在黄埔南岗成立了一家富贵城工业厂房开发有限公司。制造7.25特大抢劫杀人案后的张自成一伙匪徒,在全国声势浩大的通缉和追捕中就瞄准了这家正飞速发展的公司。
时间进入到1996年的元月份,7.25要案组虽然理清了这伙匪徒的基本关系和人员情况,但一直没有能将他们抓获。而龙在天团伙的军师司马二带上谭贵,多次前往富贵城,去打探这个公司每天进出的现金流到底有多少。并细致设定好了抢劫之后的逃跑路线图。
这个时候,在阳城紧锣密鼓的追剿中,龙在天一伙却躲在深圳谋划一起新的抢劫。听了司马二的详细汇报,张自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奸笑。他对众人道,憋了这么久了,老子手早就痒得难受了,兄弟们我们去他妈黄埔,干一次痛快的。随后,他检查了一下自己枪内的子弹,又从提包里拿出数十发子弹分发给几名死党。
张自成因为辑令上有他的照片,他和刘安江都进行了精心化妆,通过一番打扮,已是面目全非,身旁的人也认不出来。随后,张、刘两人按照司马二安排的路线,混入人群中。司马二却带着刚收来的新手秦如负责接应,另外安排了两名老手负责监视周围的动静。
到了下午5 点,张自成再也等不下去了,头一偏,和刘安江一起抽出了手枪,“呼”的冲进了公司的财务室内。用枪指着财务室的女出纳员,刘安江夺取出纳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办公桌抽屉,把提包装满现金后跑出大门。这时惊慌失措的女出纳员大声呼喊“有歹徒打劫!”在门口值班的保安员听到呼救后,转身想拦住往外跑的两人,张自成抬手两枪,两名保员命丧当场。按照事前的策划,张自成一伙分批逃离黄埔南岗,躲进中山市的一工地。
作案几次成功,再次摆脱公安追捕,这更增了张自成一伙的嚣张气焰,他口出狂言,兄弟们放心,公安是抓不住老子的,我们要继续干下去!
与张自成的得意洋洋不同的是,“1.28”富贵城大劫案,给阳城公安增添了巨大的压力,省里将此案列为了阳城头号督办大案。
更加令人难受的是广大市民了解了近年来连续发生的枪杀,抢劫案件一直未破,怨声载道,有不少市民辱骂公安干警是无能的饭桶。这让广大公安干警心里也窝着一把火。这群匪徒如此凶恶、如此嚣张,据说总共才十多个人,而公安民警发动了几百人,怎么就抓不住他们呢?阴影笼罩在市民的心里,憋屈却写在警察的脸上。
时间到了1996年4 月初,全国“严打”斗争开始。阳城市公安局、深圳、保安、东莞等市借此机会大造抓捕张自成匪徒的声势,并出动了大批警力对湖南籍在广东省的深圳、保安、东范等市打工的民工工地进行全方位的清查。坚持两天查一次,公安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气,大有不将张自成一伙匪徒抓捕归案不收兵的气势。
见此阵势,张自成也感觉大势不妙,准备逃回老家麻阳躲一躲风声。为了稳妥起见,他派出了负责情报打探的谭贵和秦如潜回麻阳先去探探风向。就在谭贵和秦如离开阳城准备潜回麻阳时,麻阳公安收到了情报,蛇要入洞。麻阳公安局长秦爱国脸上终于露出了一许微笑,他将所有警力布置好,不动声色,张网以待。因此,谭、秦二人一进入麻阳地界,便被秘密监控起来,但回将张自成这条大鱼引入网,麻阳公安静静地守候,并未实施抓捕。在紧张的等待中,时间过去了五天。这五天,谭秦一直闭门未出。直到4 月24日,监视的刑警报告:谭秦二人似乎要背着行李出门。但局长黄爱国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时对讲机中传来报告,他们已坐上了去怀化的中巴!何爱国局长这时果断命令:实施抓捕。
谭秦二人进入审讯室,全身抖动,体如筛糠。两人腿一软,跪在了审讯人员面前,交待了张自成帮匪制造广州“7.25”、“128 ”大案的犯罪过程。
看到这里,于雷总算舒了一口气。既然抓住了两个探路的,而且他们也招供了,那么,对抓住团伙其他人员,直到彻底粉碎这个犯罪团伙就有了先决条件和机会。虽然只抓住了两个小人物,但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但诱捕张自成为什么没有成功?到底问题出在哪?这伙罪恶滔天的人什么时候能被一网打尽?于雷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感觉舒服多了。从窗口望去,万家灯火,闪闪烁烁。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又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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