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幸福,我说了算。”温伊微偏头。

她不想去提及辰荣馨悦,更不想谈及有关玱玹以往的一切,她早就深知,当初她在那一夜拒绝玱玹而后,就该知道此后,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神剑碎片,你想做什么,又要取谁的性命?”相柳也懒得再去劝诫她,直奔目的。

他一开始就察觉了温伊很奇怪,但他没有查到细节,不过是而后发现涂山璟继位后,后山成了一片净土,可残存剑却荡然无存。

相柳调查了所有,自然是怀疑到了温伊身上,他不惜耗损内力找到了碎片,果不其然将温伊引了出来。

可温伊并不打算告知他,她紧闭着口,却很直白的盯着他。

“你又想死?”相柳略有一丝恼意,一个毫不惜命的人,真的就应该早死,何必拖拽其他人耗费心血又把她救活。

温伊眉心微蹙,“说这么难听,谁想死了,碎片我必须得要,相柳算我求你,这个东西我必须要。”

“倘若我不给呢。”相柳一声呵斥,决绝道。

“要么你死,要么我死。”温伊即刻扯下腰间玉佩,在她掌中顷刻现身成了残存剑,她即刻掌控局面,剑端指向他的脖子。

她也不过只是吓唬相柳,也没有想过真的去伤害他,但倘若他铁了心不给,也别怨她动手。

若是没了这碎片,她活着又何意义。

“是吗。”相柳却讽刺勾唇,他将脖子伸了伸,还将脖颈展现而出,“杀我。”

温伊眉心紧皱,她又不敢杀他,而且她不会杀了他,她终究是收了起来。

迟迎本还在沉睡着,突然被唤醒让它迷茫不已,而又在下一秒变回了玉佩悬挂着,“服了,你这丫头能不能想清楚再把我召唤出来,我有时候真的很想骂人。”

温伊微叹息一声。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给我,但你也不能阻止我嫁给玱玹,他,我嫁定了。”温伊话落,她并不打算在这里费口舌。

曋府。

侍女们忙前忙后,喜红悬挂房梁,一株株花草都靓丽不已。

温伊站在大门口,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心境。

辰荣馨悦不愿与玱玹同生共死,更不愿舍身成仁,只想着其荣华富贵,却不能成了他的糟糠之妻。

而这一切辰荣馨悦做的没有什么不对,只为自己,可以被理解,但一旦错过,便不能再来。

她能。

[宿主,自破了系统节奏,很可能会让结局为之改动,需得一步步帮衬男主玱玹扶之东山再起,不然将彻底没落]

阿音已然不是第一次告诫她,自己早已经坏了系统节奏,小夭未死,木浊自由,这一切都是她所造成的。

结局未定,皆有可能性,而她不在此刻站出身来,玱玹将彻底陷入黑暗中,与王位再无交集。

温伊孑然一身往玱玹身上扑,她乐意扶玱玹上位,一步步陪着玱玹在泥泞中爬起,登上最高位。

既然辰荣馨悦不愿,那就让她来,她会看着玱玹一点点的拿回属于他的一切,让玱玹恢复昔日荣光。

温伊一夜未眠,一直坐在窗户旁,盯着月光,直至落下后又冉冉升起太阳。

“小姐,该梳妆了。”

今日。

她便要嫁给玱玹了。

她心中喜悦万分,自己即使是顶替了曋轻语的名头,可她的面容却是自己,她也算是嫁给过了他一次。

温伊换上喜服。

“小姐今日是最美的新娘子,玱玹殿下见了定然是欢喜的。”

侍女在一旁梳妆着她的发,还不停的夸赞着。

是吗。

希望玱玹见到她时是欣喜,反正她是喜悦的。

时辰已到。

“上花轿——”

红娘一喊,温伊拿着团扇从正门慢慢的挪步往外走,轿子倾斜着,她慢条斯理入内。

“起轿——”

温伊稳住身子,慢慢的坐在中央位置,她抿笑着,眼底勾勒住笑意。

若是玱玹知道是她,会不会欣喜一些,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

她抿了抿唇角,红朱唇还有一丝润泽。

其实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这么顺理成章嫁给玱玹,更能达成心愿。

“你再这么笑,别人会以为你是一个傻子。”迟迎感受到了温伊的喜悦,它不禁泼了冷水吐槽道。

“闭嘴。”温伊笑容顿然消失,她眼中失了神色,“听说有一个绳子可以让你闭嘴。”

“我现在就闭嘴沉睡。”迟迎极为老实道。

它前些天没少被温伊揍,一开始他还在强烈的抗议,可到了后面它放弃了,一个好好的心情都被迟迎给破坏了。

迟迎真破烦。

“咚——”

“砰——”

温伊头上的发簪与头冠本就繁琐又沉重,花轿停的太急促,令她猝不及防的往前推去。

她下意识抓住一旁的开口,才幸免没有被摔出去。

“谁啊。”

温伊皱着眉,极为生气。

“啊——”

快跑。

“咻——”

杀人了。

温伊眉心一皱,她下一秒扯下玉佩往外走去,玉佩即刻成了长剑。

她仰着头。

“杀了她。”头儿一瞧着身着红喜服的温伊,一声命令,即刻所有的黑衣人皆冲向她。

温伊一脚踹开而来的黑衣人,她本不想杀人,可他们却都抱着死来杀她,她又怎会去手下留情。

“谁让你们来的?”温伊觉着头饰实在是繁琐,她将头冠一扯,还不禁弄疼了她。

她咬着牙扯下,发簪也一并落下,盘起的发丝也因而垂落在肩,面容清冷。

疯了吧。

她不过是嫁一个人,却遭来这么多难事。

为了他们的血渍不染上她的喜服,也并未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将其震碎内丹。

温伊轻轻用剑端刺向他们的脖颈处,动脉一损,皆伤己。

她本不想动手,可他们被震碎了内丹依旧要来杀她。

“嗞——”

果断的一剑,迟迎染了血红,已经千年没有杀人,迟迎剑端又锋利了不少,它感受着神力的滋养,只要不是滥杀无辜,它便能汲取神力,并能增长温伊的灵气。

“实在是太新鲜了。”迟迎笑吟吟收纳住,只要不是滥杀,它都能欣然接受。

温伊一并将黑衣人锁喉杀尽,只独独留了头儿,她的剑尖对准黑衣人的喉咙,“辰荣馨悦派你来的吧。”

黑衣人神色一躲,可他深知自己已然活不久,咬碎口中含着的毒药自缢而亡。

辰荣馨悦不想和玱玹同甘共苦,却又不容许别的女人与玱玹并肩作战,哪来的道理。

再回曋府重新换一身喜服已然来不及,她脸上也沾满了黑衣人的血渍,目光幽冷,神色却丝毫未慌乱。

再不动身,她要耽误吉时了,可她不愿就此退步,即使孤身一人前往紫金宫,她也要所有人知道玱玹身边的女人,不是这么好惹的。

既然玱玹也走了一步险棋,她也要为此坐镇,让世人皆知千年来无人拔出的残存剑,已然在她手上,手刃一人,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辰荣馨悦要她死,或是要她不能来紫金宫,她偏不如所有人的意愿。

温伊着一身本就鲜红喜服,带着裙尾衣裳腰间的血渍,以及脸上沾染的一丝血渍,被扔弃的簪子未被拾起,头冠上的珠宝更是粉碎裂开。

一头黝黑的长发及腰,头上未悬挂丝毫的装饰,面容清冷而又带着傲气,徒步往前。

只需绕过这一片丛林,就到了紫金宫大门口,而她还需要徒步往上,形如天梯。

“曋……曋小姐?”

站在门口迎接的侍女大惊,她没想到温伊竟然独身一人,手持一把长剑,脸上还有血渍,身上被血渍又染的更鲜红。

“快……快让开。”侍女皆纷纷绕开,红毯直至在紫金宫顶端,所有贵族皆在庭院中等候。

侍女们与侍卫们皆双膝跪地,大气也不敢出。

“恭迎王妃。”

温伊身子笔直,她高高的眺望着形如天梯,随即偏头看向击鼓者,“我曋轻语已到,一敲鼓。”

击鼓者顿然了然,拿起鼓锤狠狠地击打在鼓上。

“咚”

响彻云霄。

“二敲鼓,我曋轻语徒步入紫金宫,见西炎玱玹。”

“咚”

她手持迟迎,一步步往上,整个人都不免多为煞气,无人敢靠近她。

一步。

两步。

温伊每一步走的极为谨慎又稳重,而鼓一敲响,所有人纷纷的往外看着,而玱玹也慢步从庭院中走来,手拿花球。

而众人在看见温伊时,不约大惊,顿然一片哗然,随后又即刻往后退步。

她面容清冷,清风如吹杨柳让她的腰间飘带纷纷往后扬起,发丝更为飘散着,一种破碎清冷至感容纳众人眼中。

“曋……”

“那是曋老爷的二女儿?不是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大女儿曋淑惠一般吗,怎么像乡野丫头,还带着一把剑,沾满了那么多血,真不吉利。”

“听闻曋大小姐为情自戕,才让这个才寻回来的二小姐嫁给玱玹,没想到这玱玹也是够饥不择食选了这么个货色。”

“不过有几分姿色,看这样子还不是给玱玹添乱,我看啊,玱玹是真的没戏了。”

“这是来成婚的吗,倒像是杀人的,后面没一个送亲的,该不会在途中遇到了贼人吧?”

“真是够可怜,嫁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孙还要惨遭杀害,能来还真是九死一生。”

众人议论纷纷。

而玱玹却笔直的站在中央,盯着一步步而来手持长剑的温伊。

他的心一紧。

玱玹抿着唇瓣,他紧紧的盯着一身杀气的温伊,那一双神似皓翎思的眼睛,令他失了神。

他手中捏住的花球一紧,褶皱不已,他眉心紧皱,目光紧锁在少女身上。

“吉时已到——”

红娘高喊。

温伊还是没有错过吉时,一人独身赶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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