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得回皓翎。”温伊仰着下巴,亦然怕玱玹疑虑,便一五一十的告知他。
她坐在亭子中,手一直都被玱玹牵住,她微微仰着下巴看着一直眷恋着她的玱玹。
玱玹思虑了顷刻,他又伸了手轻轻的抚摸着她脸颊,才道,“是该回一趟皓翎,师父前些日子几乎每隔一炷香便飞鸽传书来,我当时也不知你究竟在何处,好些次差一点昏过去,你这些天可是苦了师父,回去听话一点。”
温伊也挺意外,没曾想玱玹竟然松了口,她不需要说服他一丝一点。
她听话的点点头,这是自然,涂山氏后山埋葬的残存剑,她如今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回皓翎将剩余碎片寻到。
“你每日都需给我写信,不论什么,必然得有一封。”玱玹又捏了捏她的小手,有一点恋恋不舍。
“每隔三日,天天写又飞鸽传书给你实在是太频繁了,三日一次我一定写的规规矩矩。”温伊有一些不乐意,这和罚抄有什么区别吗。
而且她不一定一天内都有说不完的话,况且她这一次离开又不是单纯空闲着。
只要百珠有了感应,她就会立即去捕寻。
玱玹眉心轻皱,“我仅仅只是让你每日一封信罢了,却这么不乐意……”
他倒委屈了。
温伊见他声腔都温柔了,她嗤笑一声,“好了,每日一封,天天和你讲话。”
玱玹这才勾唇轻“嗯”了一声,他侧着身子,慢慢的倾斜着,一点点的靠在温伊的大腿上,他的腿屈着,但他依旧觉着舒适。
他微微的抿唇,嘴角微勾,眼底含着笑意,他淡淡的入目少女的下颚,“阿思,好想快一点,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没有人能阻碍我们。”
“我真讨厌其他女人,尤其是她们身上的味道,阿思,我若是不踏上这条路,是不是就能立即和你隐居长相守了?”玱玹渴望着,他每一天都过得艰辛,面对着自己不爱的女人。
温伊浑身一僵,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他唯一的路便是登上王位,成为西炎的王。
她单手捏住他的下巴,驳斥道,“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别再想其他,何况你的初衷不能丢弃,我现在就在这里,你大胆的去做,我都一直支持你。”
“那我不得不娶别的女人呢?”玱玹一直都没敢告诉她,可终有一天她得知晓,他连问都是小心翼翼的,将她神色尽收眼底。
他是玱玹。
帝王。
是不可能和一人一生长相守,既然他踏上这条路,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政治联姻,为了天下太平,为了免去更多的战乱,是你的责任,玱玹,你比我更清楚。”温伊未笑,她收了手,低着头看他。
她一直都明白。
这也是她一直没有答应和玱玹在一起的原因之一,玱玹需要一直不断的政治联姻,而她才是真正的累赘。
玱玹愣住,他全然没料到温伊会想到这个层面,一般情况下女子不都想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长相守吗。
可温伊却活脱脱说出了‘政治联姻’的无奈,把他唯一所认知又理由讲了出来。
他起了身,笔直的盯着她,他微微的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自己心里五味杂陈,既开心又难过,高兴的是她明事理,知道他的无奈,难过是并没从她眼中看出一丝的醋意,仿佛这些事在她眼里几乎不存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需要借辰荣馨悦的势力,若你和她在一起了就少很多麻烦事,何况现在赤水丰隆已经和你是一条战线上的人,玱玹,你是自由的,不需要顾及我的感受,这是你的事,你想做便做,不想做便推去便是,不要因为谁就去阻碍了你本来的计划,人与人之间,没有永久,若是哪一天我们吵了架,有了隔阂,无论你后不后悔,不值得便是不值得了,一切以自己为中心,自己最重要。”
在温伊眼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自己更重要,或许人生中会有自己挂牵的人,可又有谁能陪谁多久呢,一切都是未知数,若是把自己的未来挂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全然是不值得的。
就如同玱玹,如今他在考虑又在顾虑她的心思,会不会因为他娶了别人或者和别人在一起了而伤心,即使是如此,可在玱玹这里就可以给他减少更多的麻烦,夺得王位的几率就会变大。
然而他若是为了她,一个阴晴不定的情绪而去推去了辰荣馨悦,或者是其他的女人,他本就不是普通人家,自然是不能做到一生一夫妻,他恐怕再翻身要难到一生不能有希望。
“怎么就不值得了。”玱玹挪了挪身子,将温伊拥入怀中,“你当真能见我与其他女子在一起吗?”
他心里不太是滋味,以往她特别黏人,现在她越来越独立,反倒是他越来越幼稚。
“玱玹,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比我懂。”温伊依靠在他怀中说道。
他不过是想听到或者看见她吃醋的样子,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只想玱玹能决绝一点。
他若是没能登上王位,而她亦然也不能等来天降祥瑞回去。
玱玹抱了她许久,两人一直就如此相互依偎着,说着平常事,聊着他们以前的点点滴滴。
卯时。
她去找了小夭,只可惜小夭还在房中睡觉,不过她已然把涂山璟想说的信封也放置在小夭床前。
她所能帮衬的也只能这样,还要他们两个人自己去解决。
待她离开小夭宫门后,才一同和宫女出了宫,她一拐角便看见楚目天站在马车旁,似然早已经预料到等着她。
她很自然的走过去,淡淡的勾了勾唇,“你要去哪?”
“少来这套,明明是你都准备走了,我查了,皓翎最起码至少有三个碎片,你如今回去是最好的决定。”楚目天一语击中,他轻瞥了一眼她,傲娇道。
温伊嗤笑一声,她现在这么藏不住事吗,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这就有一点过分了。
“那走呗,楚神医。”温伊拉住一旁车门柱,径直一拉,整个人朝上,她脚一抬,悬空而上到了马车上,很自然的往里走。
“凭什么我还是马夫!”楚目天木讷住,见着她丝毫不带犹豫,自己又不禁骂骂咧咧道。
但说归说,他还是很老实的坐在外面,牵住马绳,他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摔,这么野蛮,一点也不像女人。”
“你也不太像男人。”温伊隐约听见他在嘀咕,但她一凑过来只听到约莫最后一句,她直言怼了回去。
楚目天轻“啧”了一声,他继续的往前走着。
两人又如同一开始从西炎城脱离而去中原,如今又得往另外一处而去。
她昏昏欲睡,一觉睡的到没多舒适,但意识却在深层处。
“玱玹……”
她薄唇微颤着,眉心紧皱,她低声喃喃,意识在梦中。
“玱玹……”
她一直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心急如焚,心里沉闷的难受,呼吸也渐渐的急促不少。
就这样趴在坐垫上,浑浑噩噩睡着,她感受到有一些颠簸,总是有一些不安。
“玱玹!”
她猛然惊醒,浑身都在发抖,掌心还有一些密汗,眼皮也极为沉重。
“一天玱玹的喊,也不过两个时辰没见就这么想念?干脆你也别找什么神剑了,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一辈子,你也不用天天的念着喊着,他也不用天天这么愁苦怕你跑掉,一举两得。”楚目天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她尤为最后一声惊慌失措。
温伊扶了扶额,额尖也有着密汗,浑身不适,她深呼了一口气调节着气息,“我又感受到百珠在指引我了。”
这才出了中原不久,这些地方不过是大荒,许多的流民便在此地驻扎,无人问津,倒也自由许多。
“楚目天快停下。”温伊急忙掀开车帘,她的目光顿然落在昏暗的对面。
“不停也得停下来。”楚目天本就慎重,他微微的一挑眉,一同直视着前方。
不到十米一群黑衣人,早已经堵死了去路,手持长剑,似然是早有预谋,特地等着她来。
她身子一僵,落幕不少人影,微微抬起下巴,淡淡的凝视着身前的黑衣人们。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还活着。”
防风意映一身红衣,慢慢的从黑衣人身后走出,目光幽冷,有一些憎恶。
她手持长弓,手指有一些发紫,紧握着。
“那人真没用,你一个废人,都杀不死,还得我来亲自动手。”防风意映又上前半步顿步,她眼中充斥着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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