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眉心微蹙,轻轻的抿了抿唇角,他似乎有一些为难,又或许确实没有料到她竟然会问这么极端的事。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
温伊暗暗的长呼了一口气,看样子涂山璟是知道内幕,表面上看似轻描淡写,涂山璟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去阐述吧。
不过无妨,她等得起,距玱玹登上王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
“百年前擂台大战不仅只是促和各族友谊,更多的无非是拉帮结派谁能占的更胜一筹,涂山氏也不例外,当初为了夺得擂主称谓不惜将残存剑拔出,牺牲了不少平民百姓与将士们的性命,以此为祭,可残存剑噬血,根本承受不住日日血洗涂山氏,若再不将其封存只怕再无涂山氏,也因擂台震慑后名声远扬,这百年来经营着不少生意,开辟了不少财路,有好有坏。”
“我也只听传闻谁若是拔得出那残存剑,谁将是擂主,可惜百年无一人拔出,又因天不和洞顶塌陷将不少人压死在了洞中,那残存剑也一并掩埋,小思,你对这残存剑动了心思?”
涂山璟也不避讳,他不禁有一丝担忧,“小思,那残存剑如蚀骨百珠一般,非同一般人能受得住,即使是上古神君也未曾将百珠收入囊中,而你若是对残存剑动了心思,很可能会搭上你的性命,那残存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是要其他,我尽力替你拿来,而这残存剑真是动不得。”
他好言相劝,大家都相识一场,在他眼中温伊算得上是挚友,他们也曾有过误会,但也都说开亦然无恙。
温伊抿笑着,如今必须集结十二碎片和一个宫铃,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无论如何,都没法去阻止她。
“既然问了,你也都猜得到,我也不瞒你什么,我就是要唤醒残存剑,并收为己用。”温伊也丝毫未退却。
即使只有唯一一丝的希望,她也绝不会就此放弃。
涂山璟眉心紧皱,“小思,那残存剑真不是……”
可他还想再去说些什么,但又见到她执着的模样,想来也没法再让她去改变想法,他也只好无奈的闭了口。
他微叹息一声,“这残存剑至今被掩埋在涂山氏的大后山,百年来无人敢入此地,入此地的人都没能安然逃出来,小思,不少灵力高深者皆死于非命,听我一句劝,别去。”
无论她想要去做什么,可作为朋友,他还是觉着不是一个可以去做的事。
温伊怎会不知涂山璟的担忧,可她不去唤醒出残存剑,她也没办法夺取玱玹的神力,等到他真正的登上王位之时,天降祥瑞之际,她只能永远的错失良机,一辈子都待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我知道这些顾虑,但你知道吗涂山璟,人一旦有了执念,就不想将就,而你也是一样,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不愿与那防风意映将就一辈子,明日我便去紫金宫找玱玹,近日我也不知小夭在做什么在何处,只有问一问玱玹才能帮一帮你。”温伊望他能明白。
涂山璟盯着她的面容,似乎确切是如此,换一个角度,他确实不能和防风意映将就,他心里只有小夭一人,更不想委屈了任何一个人。
如今他只想退婚,把对防风意映的伤害降到最低,他也算是做的仁至义尽,而他这一生最想要的就是和小夭共度余生。
“你倘若真决定了,小思,我有一副反噬镜,不知你能否用的上,我让静夜去取来,过两日便拿来给你,若是不能夺得残存剑,那便不要逞能。”涂山璟劝说不了,但他心里也多了分歉意,能帮的一点是一点。
“自然。”温伊淡淡的抿笑,“涂山璟,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涂山璟却不怎么高兴的起来,世人皆知那被掩埋在涂山氏后山的残存剑无人能唤醒,更无人能活着出谷。
他眉心总是多了一分忧愁,但见着温伊的决绝却又不好再去劝阻,他看得出温伊性情豪爽直白,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死局而去赴死。
“玱玹知道吗?”涂山璟还是再三询问着。
温伊当即摇摇头,“你别告诉他,你若是让他知晓了,他定然会阻止我的,可我命里有这一劫,我希望你能尊重我,这是我的自由,倘若真回不来,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她有点怕玱玹,他这亲眼所见她坠崖,差一点昏死而去,倘若他知道了她要去寻残存剑,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她不想让这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变得错综复杂。
涂山璟只是低了低头,并未应下,“你打算多久动身?”
“看吧,也不知道多久。”温伊并未把精确时辰告知他,毕竟他或许会反悔。
涂山璟没再搭话,两人就此沉默半炷香,他总是低着头苦苦的想着。
温伊自然是看出了涂山璟的忧虑,她上前半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扬起笑容,“涂山璟,相识一场,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桥要过,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是我的选择不是吗,好好的和小夭在一起,她是喜欢你的。”
涂山璟微叹息了一声。
温伊便收了手绕过涂山璟回了客栈,她心情也不太好,只是心里闷闷的不太舒服。
她平日也都穿着较为朴素,也都佩着长帽遮掩容貌。
如今也就几人知晓她的存在,身体也渐渐的恢复如初,不过一半的百珠成了神器早已与她血肉相连,一半的凶器还在一点点的遭其反噬。
待玱玹彻底拥有了百珠后,再也无人敢放肆要去杀害他,而他也能保护小夭,让这江山繁荣昌盛。
他所有的一切心愿也都将实现,如愿以偿。
日后有不少女子相伴,这一生也算不得孤寂,只要他不杀了涂山璟,小夭就一直都在。
温伊抿了抿唇角,没有谁会一定陪在谁的的身边,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自由,有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的决定,若是觉着不值得,离开便是。
她亦然不会为了谁而耽误自己的执念,她这一生已经实在感受过了玱玹的好,可她并不贪念,他是君王,永不能白首不相离,他得以大局为重。
而她也很能理解明白,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能长相守,在一起只能是一种罪。
他不是小孩子,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该懂得这一些道理。
温伊亦然和往常一般躲在宫女身后一同进了宫,但似乎看守大门的换了一个人,是钧亦。
他似乎看了出来,但只是淡淡的撤步,“进去吧。”
他便松了口,让她们都往紫金宫慢慢的挪步。
温伊轻瞥了一眼钧亦,待在玱玹身边的属下真不一般,看来玱玹已经告知过了钧亦。
她手里拿着一盏小小的灯笼,许是紫金宫有一丝暗淡,并且这路段实在是太错综复杂,以至于她离开了宫女们后到处乱走,直接迷了路。
温伊眉心微蹙,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上一次来记得就是往这一处走的,可为何今日便走错了呢。
她踏上了小亭子,一处有水塘,不少的荷叶,暗暗的灯笼打烊着看不太清。
“服了。”
温伊没做攻略,她见着亭子便进去坐了下来,轻轻的将灯笼放在一旁。
她再折身趴在亭子杆上看着倒映着昏暗的荷叶,水里泛出淡淡的微光,有不少的小船悬挂着蜡烛将其点亮。
“什么时候玱玹这么浪漫了?”温伊勾了勾唇。
这紫金宫虽有一丝暗淡,但每一处都有灯笼或者蜡烛照耀,不过是她不识路没找到方向罢了。
她一点点的入了迷,就这么趴着忘了来此的目的。
顷刻。
她突感身后来了人。
温伊眉心一皱,想用灵力伤害对方时,她怵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是玱玹。
她下意识的晃过他的面容,温伊才松了口气,但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万一不是呢。
有人把她杀了,她毫无防备的话对方就成功了。
“不许动。”
温伊一转身,只是淡淡的灵力漫出变成了绳索绑住对方,她微微的勾了勾唇。
在她一转身一眨眼那一刹那,玱玹面容的笑意倒映在了她眼中。
两人相视一笑。
“还想搞偷袭。”温伊缓缓的站起了身,薄唇微勾,她一起身依旧只能仰着下巴看他。
她觉着不适,便扶着亭杆踩踏在上面,直着身子略高了他一个头,头一次俯视着玱玹。
“我没有搞偷袭,我是光明正大过来的,是你太入迷没注意到我。”玱玹抿笑着,眼底压制不住的喜悦。
他声腔还有一丝温柔,倒也与往日格外不同。
“怎么没有,你一来也没有吱个声,就妥妥的站在了我背后,要不是我敏锐,谁知道你要做什么。”温伊浅浅的身子倾斜靠近他,她双手一伸,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一高一低,玱玹淡淡的仰着头看她。
“我什么都能做,就看你愿不愿意和我做。”玱玹眼中含着笑,他勾了勾唇,极为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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