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莺月担忧地看着我,面目沮丧。

倚华思来想去一番,随即开口道:“启禀娘娘,只怕真凶在背后时刻盯着咱们长乐宫,这才如此及时的同一时间派出杀手一并将狄牙一家三口瞬间灭口,故而及时斩草除根,不给咱们喘息的机会。”

听闻此言,我心底里头豁然开朗:是啊。能够时刻监视着长乐宫并有能力一夜之间灭了人家一家三人之人,除了皇帝,可不就是皇后了?今时今日,以我的权势与恩宠,若非她们,只怕其她类似折淑妃的嫔御,根本毫无能耐与手段。皇帝对我自然不会如此算计,此举于他并无好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皇后了。只是,皇后如何会这般待我?我究竟不曾阻碍了她风光的大路。

见我兀自出神,倚华以为我想到了什么,故而轻声出口关切道:“娘娘,若当真想不出什么,咱们大可歇一歇,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我对她淡淡一笑,似不曾听见一般,另外问道:“倚华,以你来看,此时当属御殿之内哪一位嫔御所为?”

莺月听罢,大呼,“娘娘,如此说来,您可是有眉目了?”

我只不做声,一味地看着倚华,等着她的回答。

显而易见,倚华在我一句话的点拨之下,亦与莺月同感所悟,随即踌躇起来,磨磨蹭蹭道:“依奴婢看来,余者若非位分低下,便是恩宠不及娘娘。能与娘娘一力抗衡之人,唯独折淑妃而已。可依着奴婢素日所见,她倒不似这般心肠九曲十八弯之人。只怕,御殿之内并无她人有如此能耐与胆量。”说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我嘴角的笑意逐渐如同一朵冬日的雪花,在火盆的热气熏蒸下,化为一颗水珠,湮灭在笑容之后,静默了许久之后,忽而开口说道:“你可疏漏了皇后?”语气连我自己都不觉如此惊异。

一句话,连带着凌合与莺月一同惊叫起来,难以置信。

倚华固然吃惊,眼眸微微一转,微微张大了嘴,大吃一惊,反问道:“娘娘,难不成娘娘怀疑此事系皇后娘娘所为?”

我转过头,死气沉沉地盯着正座上的七彩苏绣吉祥如意祥云纹椅搭上的梅花折枝图案,固然生机勃勃,却愈加衬得我的语气缥缈而无所根基,如云端白雾,极不踏实,语气低沉而不安,“本宫亦不知晓。”

莺月踌躇不决,深有迟疑,犹犹豫豫道:“娘娘,当年咱们”言及于此,有些说不下去,到底咬咬牙,继续道:“咱们冤枉了皇后。此番只怕此事亦当属她人暗中诬陷皇后才是。依奴婢瞧着,只怕这里头另有隐情。远的不说,就单单依着此事如此发展,只怕于皇后而言,并无好处。想来,只怕此事皇后固然有能力办到,却是于己无益。”

倚华与凌合亦不自觉地点点头,甚是赞同。

“本宫何尝不晓得。”听罢,我叹出一口气,素手抚摸过椅搭上的红色梅花图案,只觉触手粗糙之时,上头的纹路高低起伏,纵然系七彩丝线刺绣而成,凡触手所及,只带来一阵摩擦的粗糙感,叫人心底里起了一阵阵毛刺,“然则今日之事,论及能耐与手段,除了她,我再想不出其她人。”

“纵使此事系皇后所为,只怕论及根源,咱们却是一无所知。”凌合按着我的思路想了想,无奈摇头。

“是啊。经此一事,皇后娘娘究竟能从中获益多少?”倚华百思不得其解,“诚然如娘娘所言,此事唯皇后可一力策划,到底于她并无好处。何况,依着皇后娘娘素日的为人,如何会这般狠毒?当日,被打入安和院多日,明明可以与娘娘清算旧账,却始终不曾怨恨过娘娘,遑论复仇了。今日之事只怕如莺月所言,多半系她人暗中诬陷皇后。”言语间尽是维护皇后的口气。

“如此显眼的做法,叫本宫一味地盯着皇后,自然算得上系好计谋。然则御殿之内,如何每一桩疑案皆会如此显眼地显露出真凶的身份?”我眼角余光似一道寒冷的利刃一般闪过,弥漫出狠厉的意味,“此事若当真系皇后所为,只怕她亦忒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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