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裳轻轻应了?声,安抚了?紫玉几句就让她回去了?。李华章见她若有所?思,等了?一会,问:“接下来叫谁?”
明华裳回过神,说:“叫玛瑙吧。”
玛瑙正在照顾晕倒的封二太太,突然?被?通知雍王和雍王妃传召,整个人都懵了?。她走过来的时候,神情还是战战兢兢的,诚惶诚恐行礼:“奴婢见过雍王、雍王妃。”
玛瑙垂着眼,都不?敢抬头看人。李华章的脸得天独厚,但不?说话?的样子确实很唬人,明华裳只能更温柔可亲一点,含笑?将人叫起来:“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问几句话?。昨天,是你?来水榭找封铻?”
玛瑙听到明华裳这样问,声音都哆嗦了?:“是奴婢。”
“谁让你?来的?”
“二太太。”
“何时来的?”
玛瑙想了?想,说:“大约戌时两点。”
“你?来的时候水榭是什么样子?”
“湖面上黑黢黢的,唯有水榭里亮着灯,岸上风还极大,像刀子一样,挺吓人的。”玛瑙见雍王妃笑?容甜美,态度可亲,不?似雍王那般高冷,胆子慢慢大起来,话?也多了?,“二太太说二郎夜宿外面不?成样子,让奴婢喊郎君回来。但二郎似乎很不?耐烦和奴婢说话?,奴婢来时喊了?二郎君好几句,郎君没应声,奴婢见里面点着灯,二郎应当没睡觉,就想推门进来。但门已经拴住了?,奴婢推门推不?开,二郎才在里面说他喝醉了?,今夜不?回去。”
“这是二郎原话??”
玛瑙茫然?点头:“对啊。”
封二太太今早唠唠叨叨一大堆,明华裳还以为封铻说了?很多呢,没想到对话?这么简短。明华裳问:“你?确定是二郎的声音吗?”
玛瑙都被?问得愣了?下:“对啊,奴婢伺候二太太这么久,怎么可能连二郎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不?过……”
经明华裳提醒,玛瑙似乎意识到什么,明华裳见状忙问:“不?过什么?”
“不?过,二郎的语调有些奇怪。”玛瑙拧拧眉,说,“可能是因为二郎喝醉了?吧。”
“你?走了?之后,还有人见过封铻吗?”
玛瑙为难:“回王妃,这婢子就不?知道了?。”
“多谢,你?这些话?帮上我?们大忙了?。”明华裳笑?盈盈道,玛瑙也不?由?露出?笑?意,突然?明华裳话?音一转,问,“昨夜封铻和封二太太吵架了??”
玛瑙一怔,想收敛脸上神色时已经晚了?。明华裳诈出?了?结果,满意问:“他们吵什么了??”
“这……”玛瑙越发为难了?,支支吾吾不?肯说。明华裳心领神会,给李华章使了?个眼色,李华章无奈起身,将房门关好。
玛瑙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明华裳对她眨眨眼,说:“现在只有我?们三人,没有其他人知道。放心,我?会盯着雍王,不?让他说出?去的,你?大可放心。”
玛瑙嘴唇喏嗫,犹犹豫豫说:“其实奴婢没听到什么……二郎和二太太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饭后紫玉撤碗筷,奴婢去屋里奉茶,二郎问二太太……”
玛瑙说着小心瞄了?明华裳和李华章一眼,明华裳意识到什么,笑?得温和好脾气,道:“你?放心说,丁是丁卯是卯,我?们不?是那等小气的人,不?会是非不?分。殿下,你?说呢?”
她甚少叫他殿下,做戏的时候,使唤倒挺顺手,李华章淡淡瞥了?她一眼,轻轻颔首:“有话?直说罢,便是骂我?的话?,我?也不?追究。”
“不?敢不?敢。”玛瑙忙道,“二郎只是询问上午雍王和雍王妃问了?什么,并没有其他意思。二太太如实说了?,还说以后厨房查得要更严一点,免得被?人下毒。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二郎,二郎突然?发火,数落了?二太太一顿,然?后就大步往门外走,奴婢们叫都叫不?回来。”
“这样啊。”明华裳轻轻应声,脸上一副同情,“二太太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二郎反应怎么这么大?男人啊,果然?都不?讲理。”
李华章喝茶的手一顿,幽幽看向她。可惜明华裳连个眼风都没分给他,玛瑙像遇到了?知音,说道:“是啊,若是都是自己人就算了?,可是琥珀还在呢,二郎就这样给二太太没脸,岂不?让人看笑?话??”
明华裳应和,玛瑙像倒豆子一样和明华裳诉苦,不?知不?觉说了?许多事情出?来。玛瑙走后,明华裳都说得口干舌燥,赶紧拿起茶盏灌了?一大口。她放下茶盏后,发现李华章侧着眼睛一眼又一眼看她,但就是不?说话?。明华裳了?然?,主动问:“怎么了??刚才没冷落你?吧?”
李华章高冷清贵,淡淡道:“没有。”
“那就好。”明华裳道,“我?还以为为了?套话?拉你?做挡箭牌,你?生气了?呢。”
其实李华章本来是有些不?高兴的,但她主动说出?来后,李华章想她为什么只拿他做挡箭牌,不?用其他男人呢?自然?是因为足够信任他,和他足够亲密。这么一想,李华章就觉得无须在意了?。
李华章自我?开解完毕,话?也多了?,道:“莫非我?在你?眼里,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这是她刚才对着玛瑙说李华章的话?,还记着呢。明华裳忍着笑?,眨眨眼,十分无辜地?喊冤枉:“我?当然?没这么想。只是你?杵在这里,就像放了?座‘正大光明’的牌匾怼在眼前,太有压力了?,证人有话?也不?敢说。要不?下次我?问话?的时候,你?出?去走走?”
李华章当然?不?肯,两厢对比之下,似乎明华裳为了?破案编排他,也并非不?可接受了?。
明华裳接下来又叫了?封铻身边的长随、花园里的小厮,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长随也不?知道为什么封铻突然?情绪不?好,但水榭只有那么大,站不?下许多人,封铻看着眼烦,不?让他们跟着,强行把他们赶走了?,只留自己在水上清净。
封铻赶他们出?来后,天那么冷,长随实在站不?住就回房睡觉了?,并不?知道有谁来找过封铻。至于?花园的小厮,理论上他们每夜都要在花园里巡逻,但昨夜实在太冷了?,他们觉得外面有那么多侍卫,不?会出?事,所?以就找地?方?取暖去了?。
换句话?说,除了?玛瑙,没人在戌正后见过封铻,也没留意晚上有谁经过水榭。
不?知不?觉,又到了?用午饭的时候。自从封家出?了?这些事后,李华章再也不?相信封家的食物了?,饭菜是他让人从外面送进来的,连衙役也分批回刺史府用饭,不?碰封家的米水。进宝进来布菜,明华裳见周围没封家人,就问:“我?让你?随便找封家丫鬟聊天,有什么收获吗?”
明华裳问话?时,也没忘了?暗度陈仓,让进宝混到人群里闲聊,无须特意打探什么,这样得来的消息才是最真实的。
进宝老实木讷,平时在府里只负责做饭,对打探消息一行着实不?精通。她老实摇头,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奴婢按娘子的吩咐,先去接近封老太爷院里的丫鬟。但她们都说昨夜没什么异常,一更三点时宝珠查房,确定所?有人都在就落了?锁。她们一晚上都在院里睡觉,直到卯时才开锁,所?以对昨夜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进宝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娘子,现在封家许多人都说,封老太爷和封二郎接连死亡,是受了?诅咒呢。”
“啊?”明华裳配合地?露出?惊讶之色,也压低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那颗随侯珠,不?是说是灵蛇为向随侯报恩,衔来的龙宫之珠吗?但其他诸侯却?为了?独占灵珠,灭了?随侯的国,从此这颗灵蛇珠就从报恩变成了?诅咒,谁得到它,谁就会遭遇横祸,全家人一个个离奇死去,直至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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