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前家里有一个很大的飞机零部件,运出去就得惊动便衣警察,又可能还会让便衣警察们顺藤摸瓜,找到飞机主体。

但她又必须把飞机送回大陆。

那么,原来所有的计划就行不通了。

单是把飞机尾翼送到山顶一事,就会让贺朴旭发现111已经被修好的。

要发现飞机已经被修好,他就会立刻率飞虎队上门,并以反暴反恐为理由而没收它。

同样的皮肤,同样的民族,就是同胞。

贺廷朴的五脏六腑痛的厉害,胃液上涌,耳朵嗡嗡直叫。

战斗机的油箱在报警,一箱子油被苏琳琅霍霍完了,她也正在减速,寻求降落。

那么,有地方降落啊,大陆有供战斗机降落的跑道啊,他们能安全降落啊。

贺廷朴踉踉跄跄仿如个醉汉,艰难的趴在舷窗上四顾。

贺朴铸一听也迷惑了:“对呀大哥,你当时不在港府呀,你是怎么看到的。”

见儿子不回答,许婉心啪扔一把衣服,皱起了眉头盯着儿子,神色已经很不好了。

贺朴铸还没发现问题的严肃性,在瞎想:“你当时悄悄回港了,但是你没告诉我们对不对,为什么呀大哥,你有什么小秘密啊。”

小秘密。

许婉心已经气得不行了,她心脏不好,一生气,嘴唇周围整个儿青了一圈。

贺朴旭一愣,下意识去夺火机。

顾满贯一躲:“朴旭你急什么,借用一下嘛,我马上还你?”

这时阿坤也拉着两个女孩坐到沙发上了,贺朴旭一看,乐了,心说本来他只想炸阿汤一个的,但是加上阿坤和顾满贯,一只打火机把他们三个一起炸上天,岂不美哉。

眼看顾满贯低头打火,他猛然挣开搂着他的阿汤就地一滚,还推了阿霞一把。

紧接着一声闷响,整条船剧烈摇晃。

会不会他自己就是毒贩们在警队内部的靠山。

中年夫妻,他和太太之间又没有孩子,别是他自己想除掉太太而演的苦肉计吧。

要知道在全港,大家公认的,在警队中,有一半阿sir是毒贩的帮凶。

当然,想知道这个答案也简单,给他装个窃听器就ok了。

正好他人在医院,苏琳琅得去探望他太太,她遂让贺廷朴又做了支窃听器。

作为故事原型,袁四爷也在影视圈四处物色,寻找适合人选。

但苏琳琅是贺氏主席,龙虎影视的大boss,那个角色最终定谁,由她拍板。

她心里也早就有人选了,就是贺朴旭。

早在去年他要上大陆时那个角色她就定下了,所以才会在他离开之前教他出千的精髓,因为她知道,以贺朴旭性格里的邪性,等他再回来,必定能练成千王。

之所以原来一直没有说,也是为了尽可能的压他,磨他,煞他的性子。

但是立刻,所有人就都被他给惊到了。

因为贺朴旭说:“季伯父,我忘了告诉您,其实我是个不婚主义者,从来没有过结婚的打算。”

季德皱眉头:“不婚,简直可笑。”

又说:“不想结婚你想干嘛,继续跑大陆,拍点没人看没票房的小录像送到西方去搏影帝。都几回了,你搏到影帝了啊。”

贺朴旭说:“季伯父,我拍的叫电影,不是小录像,而且拿影帝没那么容易的。”

但这种老公安经验足,城府也深,他的戒备和紧张只是一闪而过,立刻就恢复了从容,并将画纸交给苏琳琅了。

他说:“这位小姐,我们是从首都来的,来深市只办点小事,对这边不太了解,你要打听人的话,我帮你联络本地警察吧,他们比较了解这边。”

苏琳琅接过画像点点头,似乎是答应了。

但就在王局准备离开时,她又说:“王局长,我妹妹阿霞要到12月份才满18岁,现在还是个未成年人,而且她的命运非常坎坷,生来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在我非常担心她的安全,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一定要告诉我?”

王局长回头,嘴角微微抽搐,眼神里也是满满的复杂。

不过想了想,她说:“现在是包围式交火,毒贩子着急逃命,顾不上杀他。”

四面都是公安,将赌船围的水泄不通。

阿坤此时急的是赶紧逃命,按理来说只要贺朴旭藏好,不故意作死,他就不会有事。

只需等着公安去救他就完了。

贺朴鸿点头,但忍不住又说:“二少那人吧,有时候还真说不准。”

但她曾经叱咤港府,是交际圈的风云人物,以后要长坐轮椅,她肯定接受不了。

上司责怪,贺朴旭倒也没生气,只说:“马sir,你的崽会在天上看着你,振作起来,我们一起肃清毒贩,为你的崽,为你太太报仇,也还港府一片清朗吧。”

如果马鸣现在还是在表演,那他就真是影帝了。

他一脸痛苦,忽而嗷的一口,黄汤酸水吐了一地,也溅了贺朴旭满脚。

摆手,他低头说:“拜托,不要再提baby,拜托。”

因为是军工重地,所以贺家的车开到门口就不可以再进去了。

一家人下了车,还得过一道安检,尤其贺章的轮椅,要拆开来仔细做安检。

然后就由军工厂的司机开车,负责送他们去目的地,贺廷朴的宿舍参观。

对港城人来说,大陆其实也是很新奇的,军队尤其是。

眼看车进了宿舍大院,许婉心说:“琳琅,这居住环境,看着跟咱们家差别也不大。”

阿汤早知大陆军人厉害,难以对付,所以昨天就跟阿坤说过,不想来的,但现在说后悔已经晚了,他朝阿坤大喊:“坤哥,这边已经被包围了,你那边呢。”

阿坤说:“只有一个缺口,我先走,你断后?”

阿汤掏出对讲机喊手下们:“全体注意,不要急不要慌,有序撤退。”

再说:“明天大陆出新闻,多死一个公安,大家一人多十万美金的奖励,给我加油杀?”

听他这样说,毒贩子们顿时士气大振。

阿汤见他吱吱唔唔的,索性来抢牌,抓过一大把牌翻开。

好家伙,一副皇家同花顺就被摆到阿坤的面前了。

阿坤是个混血儿,但从小在港府长大,耳濡目染,还挺爱讲点迷信的,连着输了两把,他不高兴,脸色自然就慢慢沉下来了。

顾满贯被吓坏了,吓的只差跪在地上磕头。

而这时,阿汤把ak枪往桌子上一砸,就拍桌子说:“顾老板,我来跟你赌两把。”

而在一艘赌船的旁边,水面上有钱漂浮,又被毒贩看到的话,他们会怎么做。

答案当然是,赶紧去捡。

那不,特战艇上的两个毒贩子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啤酒,突然就看到水面上浮着很多像钱一样的东西,他们随身有望远镜,拿望远镜一看,乐了。

竟然是钱,而且是美金。

俩人对视一眼,就不约而同的起身了。

贺朴旭选择做线人是为了缉毒,可没想因缉毒而染上毒瘾,现在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发愣,犹豫的瞬间,阿霞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薅起他的头发,朝他脸上啪啪抽了两耳光,再将一支烟怼到他嘴上,抓起火机打着,怒目怼向他。

同一时间,阿汤举起枪管说:“以为我们傻啊,你大嫂苏琳琅,叼她老母,九龙女王?”

贺朴旭凑头吸烟,叼上烟再吐个烟圈,笑了一下。

如果这支烟里有冰毒,那么,他已经在吸毒了。

贺朴旭向来脸皮厚,对大哥的嘲讽也不在意,轻搓双手,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且不说作为女王的王牌特工,行动还从来没失手过的乔治上校窃听器装了,烟雾弹扔了,本来可以借火警为由头搜查贺朴廷的,却被保镖们拦在酒店外,还招来了警察,而他又想不到这一切都是苏琳琅在捣鬼,虽然郁闷,但也只能打道回府,容后再议。

而贺朴廷两口子,第二天一早起来,在房里匆匆吃了个早餐,一行人就得赶赴机场了。

临上车前苏琳琅就把两枚窃听器扔掉了,贺朴廷也正好一直在疑惑,妻子要怎么把胶卷带出大英海关,就得问一问。

后来,阿霞母亲因为不堪其辱,反抗,被阿鬼给打死了,然后就剩下她,继续忍受阿鬼的折磨和各路下三滥的骚扰。

直到那天苏琳琅偶然经过,杀人放火,捣毁士多店,阿霞才得以逃出生天。

她走的时候,苏琳琅往她身上缝了足足二十万港币,并交待她一定要回大陆,去读书。

钱也一定要藏好,留着慢慢花。

也说过,如果遇到困难就上贺家找她,她也一定会帮忙的。

他提要求,她也答应了,就又招手,让程超过来。

等程超过来,把贺朴旭的情况大概跟他讲了一下,苏琳琅就说:“表哥,我不会看的,你带朴旭去卫生间吧,给他看看阿霞的近照,不过你得把责任给他讲清楚,一定要让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程超提着案件卷宗,当然包不离手。

而现在,贺朴旭属于他们正在大力争取的线人,他有要求,程超是必须答应的。

尽一切努力,让贺朴旭愿意配合任务。

看到绳子,陈强尼探手出去拉了几下。

下面有人拉绳子,就证明有人在接应,船上立刻有人探头问:“是戴恩啊,你今天晚饭吃的什么饭。”

这时晚上,黑灯瞎火的,不论公安还是毒贩,接头的时候都需要先对口令。

贺朴旭他们来的早,他也早从驾驶舱里翻到记在毒贩口令的口令簿了。

因为声音不像嘛,他故意等到有枪声大作时才说:“嗨老伙计,只剩鲱鱼罐头和啤酒了,你说我还能吃什么。”

苏琳琅之所以跑的那么急,是因为贺朴旭一直在追踪她。

他肯定已经发现飞机了。

她要是现在不起飞,等他上岸,拦路,她就起飞不了了。

关上轰炸机的玻璃穹顶,她打开无线电,就听到郭瑞用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少奶奶,钱sir应该已经发现飞机了,他正在火速赶来,您如果真的要走,就必须立刻起飞?”

苏琳琅深呼吸:“好?”

他们太强悍,也太专业了,他们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汤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害怕。

但是,就是那么严谨,专业的一支作战部队却留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缺口,让阿汤他们可以顺利撤上特战艇,这虽然是好事,但阿汤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其实这时候他最该做的不是上特战艇,而是随便找块水域一头闷下去,逃?

可是他没有。

他选择先把贺朴旭放下去,让剩下三个马仔用火力掩护自己,悄无声息折返,回赌厅去了。

苏琳琅也觉得是贺朴廷干的,别看他一脸正经还傲娇的样子,但他向来喜欢于背后暗搓搓搞点小动作,她抱臂站到程超身边,挑眉,看情人还要怎么狡辩。

这时电梯门开,就在电梯外,车门保镖已经打开了。

贺朴廷请程超坐副驾驶,自己坐后面,上了车,没回答介绍对象的事,而是说起了袁四爷:“表哥应该知道吧,今年大富豪的税收也创了新高。”

这几年港府的赌业异军突起,几乎可以跟澳城媲美。

大富豪的税交的当然也好。

半箱子毒品,真要拿出去卖,能卖七八百,上千万。

顾满贯从涉赌到涉毒,目前虽然还没有主动贩卖毒品,但也差不多上道了。

三条人命换七八百万,他竟然觉得这生意可做,点头答应了。

当然,他从一开始堕落入赌道,就已经走上不归路了。

现在开始当毒贩子,也不过水到渠成。

钱sir盘腿,靠着一只消防栓坐着,一手茶杯,一手在吃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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