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过, 各取所需罢了。”婆子面色淡然,接着补充,“都是聪明人,希望你们明白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
“妾明白, 保证守口如瓶。”二人异口同声,郑重点头。
目送母女二人离开, 婆子回去向夫人禀报。
屋里却不如她所想, 不止有夫人,还有大郎。
婆子犹豫了一下, 才道:“夫人,已经打点好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夫人头也不抬, 平静无波地说。
安排好的两人没派上用场,反倒被那个小丫头抢了先。不过也好,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事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如果不是那令人作呕的丈夫。
夫人想到这里,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她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儿子, “你的腿是装的?如今怎么不装了?”
“……”大郎君沉默了一瞬。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如今闹得满城风雨, 他如何再能装得下去?
“儿只是明哲保身。”
“说得跟有谁敢害你一样。”这话带着几分讥嘲。
夫人被儿子隐瞒,知道他腿没事后为他高兴,但仍有些不悦。
“他不是我的父亲, 对吗?”大郎君说。
夫人目光一震, 先是沉默, 接着艰难启唇,“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
他打断了她的话, “从我装残废开始。”
见识到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叫他如何能安心继续做一个体贴孝顺的儿子。
夫人沉默半晌,低声道:“那是长辈的事,与你无关。”
“既然无关,为何害怕告诉儿?”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是亲母子,对对方的心思不说了如指掌,好歹是心里有数的,现在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行吧,既然你执意抬她为正妻,那我只能答应了。”她能如何呢?
儿子连藏在心里多年,守口如瓶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定是下定决心了。
“多谢母亲。”大郎君心弦一松,向夫人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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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监牢里,狱卒正在给犯人送饭,每人只有一个饼一碗清粥,多的没有了。
路过某间牢房,忽然有人扒着木栏,对狱卒讨好地笑着,说:“官人,新的报纸发了没,可否卖给鄙人一份?”
狱卒正忙着,不耐烦地说:“去去去,你哪来的钱,还买报纸。”
“家里人探望时给送来的。”那人从鞋里腰带里抠出几个铜板来,眼巴巴地看着狱卒,“官人行行好吧,您看过的就行,鄙人不挑。”
狱卒头微微后仰,嫌气地扇了扇鼻子,伸手把铜板接了过来,“你等着。”
那人很快拿到了报纸,享受着同一间牢房里其他人艳羡的目光,美滋滋地看着。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哈!这谁呀?竟然还有绿帽癖,喜欢看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偷情!”
周围的人闻言,簇拥了过来,兴奋地看他说的那篇故事。
为他捶背捏脚,争取看故事的资格。
宁远侯无精打采地靠着掉灰的墙,离其他牢犯一丈三尺远。
听到有人说绿帽癖,他身体一僵,支起耳朵,细细听着,震惊地发现那些人说的跟他做过的事大差不差。
这怎么可能呢?
他办事小心谨慎,不可能被人发现,是谁暴露他,然后说出去的?
宁远侯坐不住了,飞扑到木栏前,望着对面那伙挤挤攘攘,看报纸的人。
“诸位郎君,你们在看什么?”
对面有凑热闹的人好心给他解释,“是那个叫月明的作者写了一篇故事。”
“里面有个侯爷,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养了一对母女做外室,又看上了自己的儿媳,结果没想到他儿媳跟他有仇,拿到证把他给举报了。”
“月明,是那个开阳郡君吗?!!”宁远侯焦急地问道。
“对,就是她。”他们虽然在牢里,消息传播不那么流通,但八卦可知道得不少。
宁远侯听了他的话,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她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她一定是来报复他的。
他先前没把此事往月明身上想,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私事暴露了,只以为是儿子的小妾发现了他贪赃枉法的证据,举报了他。
“好你个月明!”宁远侯目眦欲裂,恨得咬牙切齿。
他的异状被牢房里的其他人发现了端倪。
有人嘴里叼着饼,走上前踢了踢他的腿,“你干嘛这么激动?”
他蹲下来,凑到宁远侯跟前,细细打量着他,嬉笑地说:“看你这锦衣长袍,身份应当不简单吧?进来的时候,那些狱卒喊你宁远侯,莫非你跟那故事里写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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