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做了个长长的梦,一会儿梦见自己在永宁伯府狭窄阴暗的小黑屋里,一会儿梦见自己嫁进高门大院。
画面混乱,人影闪过,明明都是认识熟悉的人,一个个消失重复,又一个个出现消失。
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停喊着她“婉婉”“婉婉”。
婉婉?
姜婉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年轻男人喜色溢于言表,紧紧抓着她的手,低头吻在她微凉的手背上。
有温热的液体从手背上滑落,她想要说话,嗓音干哑,发不出一点声音。
站在年轻男人身后的丫鬟拿了热好的蜂蜜水来,男人接过,一点一点滋润着她的唇角,直到她能稍微吞咽。
休息了大半刻钟,有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提着药包进屋来,瞧见她睁着眼,顿时露出放心的笑来:“总算是醒了。”
姜婉的头很痛,闭上眼睛缓了会,再次睁开眼,望着女子道:“楚大夫,这是在哪?你不是说走了就不再回来的吗?”
楚楚和顾淮对视一眼,挥手叫顾淮让开,给姜婉把脉,气血虚弱,需要静养,余毒已清,理论上没有问题的。
“你认识我,不认识他?”楚楚指指自己,转头看向红着眼的顾淮。
“他是……”姜婉的头很痛,眼前有数个画面闪过,陡然睁开眼,定定的望着顾淮,“夫君?”
“应该是刚醒,需要时间缓过来,你们先照顾她,我得进宫一趟,萧贵妃快要撑不住了。”楚楚起身,和顾淮交代了几句,离开了屋里。
望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姜婉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却又觉得奇怪,她不是应该死在永宁伯府的庄子上了吗?
“婉婉,我是晏清,顾晏清,你记得吗?”顾淮紧紧攥着姜婉的手,放在他得心口。
他真的很害怕,婉婉忘了自己。
原来当初他失忆时,婉婉面对的竟然是这种情况。
“你是顾晏清?”姜婉难以置信,顾三郎不是死在梁府了吗?他怎么会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说是自己夫君?
“是我是我!”顾淮忙不迭回应。
姜婉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小声问:“我这是在哪?你们知道雪松在哪吗?”
顾淮身体微僵,想要解释,姜婉忽然头很痛,闭上眼睛,眼前闪过自己坐在马车里,抱着雪松尸体的画面。
“雪松!”姜婉尖叫出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姜婉第一眼看到的仍是顾淮,他比上次更憔悴了,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她这次没有松手,反过来抓住顾淮的手:“夫君,我好很多了,你先去休息。”
抬头望向霜雁,“我有些事想要问问霜雁。”
顾淮坚定的摇头,不肯松开。
正在这时候,郝嬷嬷走进屋来,发现姜婉醒着,眼神里浮现担忧。
“郎君,太后娘娘有请。”
“我已经和陛下告假。”顾淮没有回头。
姜婉下意识劝道:“晏清,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顾淮望着她的眼睛问:“你真的想起了我了吗?”
脑海里有太多思绪理不清,姜婉点头:“我真的想起你了,我记得你的头发以前是黑的,像是苏州进贡的墨绸。”
她抬起手,轻轻抚着顾淮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过。
鼻尖发酸,泪水溢满眼眶,为什么想要哭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的,我这就走,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顾淮抬手,指腹擦过姜婉的面颊。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目送顾淮离开,姜婉擦干眼泪,怔怔望着前方问:“雪松下葬了吗?”
霜雁跪下来,抓着床沿的手开始流泪:“还没有,谢队长说不给雪松一个公道,绝不下葬。少夫人不要怪他,原本少夫人都准备给她销籍的,让她以良家女的身份出嫁,是雪松说想要在您身边多待会的,茯苓这丫头还不够机灵,需要再培养培养。”
“起来,我不怪你们,我只是在想,这次雪松还是死在我面前呢?”姜婉抓着霜雁的手,前世今生的画面破碎如镜片,根本没办法窥见全貌。
顾茹扶着谢氏进来时,姜婉刚喝完汤药,她望着谢氏不顾仪态的冲到床前,抓着他得手,上下打量。
“婉娘,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顾夫人……”姜婉最清晰的映像,还是她随风徐夫人出门时,顾大人带着谢氏出京的画面,帝后亲自挽留,都未能如愿。
“婉娘,我是晏清的母亲,你的婆婆。”谢氏怔住。
身边的顾茹稳重的解释:“娘,楚姨说嫂子好好休息就行,很快会恢复记忆的。”
谢氏不住点头:“是是是,看我,一着急都忘了楚大夫的交代。”
和谢氏母女说了会话,茯苓进来禀报:“少夫人,四姑娘想见您。”
顾茹见状,扶着目标起身:“见到嫂子醒了,咱们就放心了,哥哥去宫里应付太后,只怕是已经猜到嫂子还活着,这才着急召见的,说不定还要召见咱们,先让她们姐妹好好聊聊,说不定等我们回来,嫂子都想了起来。”
“也是,婉娘,你要是累了,好好休息。” 谢氏反复叮嘱,等姜婉明显有些倦意,才跟着顾茹离开。
茯苓引着姜婵进来,她带着幂蓠,完全看不清脸。
“四娘?”姜婉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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