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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
丁鹤染皱起了眉,在上次领教过宋微尘尸检的本事后,他大为震撼之余确实跟她请教过一些“办案经验”。
尤记得宋微尘提过两个很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叫什么“犯罪心理学”和“刑侦调查”,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丁鹤染一拍大腿,
“我记得微哥说过,犯罪心理学里有个‘犯罪者参与’理论,是说罪犯往往会表现出过度参与的行为,例如主动报案或者过度配合调查,以降低警方的怀疑,尤其是在亲密关系犯罪和冷血谋杀案中概率较高。”
丁鹤染努力回忆和重复着宋微尘的“谆谆教导”。
“微哥提过他们那里有一个叫做‘佛贝勒’(FBI)的机构,类似锦衣卫或者六扇门。”
“她说佛贝勒调查研究发现,在熟人犯罪中,报案人作为嫌疑人的可能性相对较大。所以佛贝勒会将报案人作为初期侦查的重要嫌疑人,这叫……哦!这叫熟人关系调查优先原则。”
“按照微哥的理论,谷雨确实嫌疑很大,她虽然不是杜鹃的亲属,但在整个司尘府,有一算一,也只有谷雨跟她走得近。”
……
听见丁鹤染如此频繁提及宋微尘,墨汀风心里疼了又疼,他巴不得尽快将案情梳理清楚,然后飞奔去司空府找宋微尘,好好跟她道歉跟她表明心意,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他跟秦雪樱甚至连误会都称不上,他心里自始至终只有她,绝不可能装得下别人。
“大人,是否要提审谷雨?”
丁鹤染试探性询问,案情迷离复杂,他不想错放任何一个可能性。
“不必。”
“肯定不是谷雨。”
墨汀风强迫自己拉回思绪,现在确实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就算再想宋微尘,也得把眼前事处理清楚——
杜鹃明显跟死灵术士以及咒死术有关,秦雪樱手里的惑心琴也跟尸陀林主以及咒死术有关,这背后的牵涉越来越深,无论是为了宋微尘还是为了天下太平,他都必须尽快找出幕后真凶。
“在药碗中滴入死灵术士之血的一定另有其人,一定另有其法。”
墨汀风淡淡下了结论。
“微微说的固然在理,但你忘了一点:动机。”
“谷雨没有协助杜鹃变成血傀儡的动机。退一步,即便假定她是受了胁迫不得已为之,时间也对不上。”
“她一共到医馆三次,而血咒之术必须在三十六个时辰内,每间隔四个时辰喂一次血蛊,谷雨没有作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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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突然一个翻身躺到了杜鹃在医馆睡过的那张床上,枕着胳膊以她的视角观察整间病房,而后又让丁鹤染将熬药小厮再次唤了回来。
“我最后问一遍,你敢保证杜鹃在医馆期间始终待在这房里,从未到过其他地方?”
“禀,禀司尘大人,小人对天发誓,她在医馆这两日,成天躺在床上,哪里也未曾去过,甚至除了喝药之外粒米未进,一直到她今日离开。”
小厮边说边比划,每日他都将药碗放到同样的床头位置,准备好的饭食则放在可以保温的食屉里,备在她随手可以取到的矮几之上,但她从来不吃。
……
见熬药小厮絮絮叨叨,叶无咎可没墨汀风的耐心,遂冷脸打断。
“说重点,杜鹃这几日有没有什么举动让你觉得古怪?”
小厮刚说得起劲,整个人也支棱起来,被叶无咎一句话又给噎了回去,佝着背嘴里嗫嚅半天才憋出一句,“小的……小的想起一事,不过也谈不上有多古怪。”
“原本是每日早晚放两次药,但杜鹃非要让我分作四个时辰一次送给她,说是听家里老人说过,四个时辰用一次药,效用最好。”
“为此还特意许了我一支簪子。我一想,不过是每日多熬一次药而已,小事一桩,便应下了。”
叶无咎一声冷笑,“这也值得说?”
熬药小厮听了,尴尬又害怕的满脸堆起苦笑,抬起有些发污的袖子边缘擦了擦额角,
“是,是,确实是芝麻小事。只是小人能想起的已经全都交代了,求大人明鉴,小人实在想不出杜鹃姑娘有何古怪之处。”
小厮很想问问到底杜鹃发生了什么,犯了什么事,能让三位大人齐聚于此反复追问这两日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又不敢,只能憋下一肚子疑问,瑟缩着脑袋跟地板干瞪眼。
孰料墨汀风听完却微微一笑,小厮没说谎,他大抵知道杜鹃和帮凶是如何操作的了。
只是有一个疑点不明,按杜鹃住到医馆的时日计算,她显然没有连续喝够九次药,那又是如何变成血傀儡的呢?
……
“你出去吧,今日之事不予追究,但需主动去府管记过并上交银两,日后若再犯,逐出司尘府。”
“是,是!谢司尘大人宽宥!小人铭记于心。”
熬药小厮千恩万谢退了出去,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待他离开后,墨汀风朝着房顶一仰下巴。
“你们看那。”
丁鹤染和叶无咎顺着墨汀风的眼光看去,乍一看屋顶平平无奇没什么异样,但仔细观察却发觉有块青瓦有些异常。
时值太阳将要落山,病房朝西的纸窗上布满了落日余晖,屋顶因有青瓦覆盖,原本并看不到橘晕,但其中一块却不同,细看之下,青瓦边缘微微透出几缕橘色光晕——显然被人动过手脚。
“我上去看看。”
丁鹤染说着话闪形没了人影,下一秒,屋顶轻响,那青瓦已被揭开。
“大人,这块青瓦没有糯米灰浆做黏合,只是轻轻盖在屋顶,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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