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婷珊放下咖啡杯,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对夏凤朗说:“学生们会把法医报告连夜赶出来,我先把具体情况说一下,咱们去里边……”

“二小姐辛苦,这案子来得突然,真是够忙活人的!”夏凤朗跟在吴婷珊身后,一起到了里间的解剖室。

魏远的尸体直挺挺躺在解剖台上,身上盖着尸布,白布单子在灯光下更是煞白煞白的,那股冲鼻子的尸臭加上消毒水的味道,甭提多刺激了。

“尸体解剖得出的部分信息和尸表检查时的基本一致,致命伤是利器经耳孔刺入大脑,开颅看到的刺穿伤是从下至上形成的,伤口大约深两寸的地方有顿挫痕迹,应该是凶手把利器刺入被害人耳孔后,深度不足以致命,再次加力造成的,我分析应该是刺入后又用手掌拍进去的……”

“听着都疼,凶手可够狠的,这得多大仇啊!”任千里在旁边听得直咧嘴。

“其他的呢?”夏凤朗俯下身问,眼神却没离开魏远的那处致命伤,手指粗细的孔洞已经成了暗黑色,周围也出现了腐烂现象,但还是可以很容易看得出来,那个圆形的小窟窿跟拜罗德自来水笔的粗细几乎是吻合的。

吴婷珊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被害人是右耳被刺,从伤口的孔道延伸方向分析,我觉得凶手不是左利手,应该是从被害人身后发起的攻击,而且当时死者是坐着的。”

“身后?那很大可能是熟人作案,魏远坐着,对身后的人是没有防备的。”夏凤朗站直身子,回头看着吴婷珊。

“如果按这个往下推,那被害人双手被绑,就有可能是死后才实施的捆绑行为。”

“死后捆绑……那就是为了抛尸方便……”夏凤朗自言自语叨念着。

“另外,在死者胃里没有发现残留食物,肠道内也没有食糜,说明他至少在一天之内没有进食。在现场咱们发现的颅骨塌陷和颈椎伤,也符合从高处坠落造成的顿挫伤特征。从严重程度上再结合死者体重分析,坠落点不会太高,大约六米到八米之间的样子。”

“六国饭店二楼的高度符合吗?”

“可以这么推测……另外还有这儿,我觉得有些奇怪,你看……”说着,吴婷珊指着魏远的喉咙处。

顺着手指的部位,夏凤朗和任千里看见,魏远的脖子上缝着整齐的黑线,看着甭提多瘆得慌了。

“我把死者喉咙打开了……”吴婷珊轻描淡写地说,把个任千里弄得就是一缩脖子,心说这活儿就是给自己八万大洋也干不了啊!

“学生们做初检时,发现死者舌根处似乎有异样儿,光照只能看见浅显痕迹,打开喉管后,才发现类似刮擦伤的痕迹,长度接近一寸,照片拿去加急冲印了,今天你就能看到。”

“人有时候激动大喊大叫的时候,嗓子也会破,不会是那种伤吧?”任千里看着尸体说。

“不是……”吴婷珊摇摇头,继续说:“嘶喊造成的痕迹是在喉咙深处,不打开喉管根本看不见。还有一个原因,如果死者把喉咙都喊破了,饭店里的人不可能听不见。”

“对对对,我这脑子也锈住了。”任千里揉着太阳穴说。

“那处伤……根据经验,二小姐觉着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夏凤朗问道。

吴婷珊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嗯……我只是猜测,千万不要误导你,你先听听做个参考,明天见着照片再下定论。是这样儿,根据伤痕的尺寸和状态,我猜测是手指大力按压和指甲刮擦造成的……”

“手指甲……是不是魏远吞下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所以凶手才冒险用手从嗓子眼里把东西抠出来!”夏凤朗打了响指说。

“那东西一准儿能暴露凶手的身份。”任千里也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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