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事儿不明白,头儿,您说……要是凶手把尸体扔在窨井里,直接把井盖儿盖上不就得了,何必再大费周章的换一个呢?这样的话,也更容易暴露不是?就算这边没什么人走动,可弄一大井盖儿在马路上滚着玩儿,也忒显眼了吧!”任千里转了半天脑子,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太对。
其实,这个时候夏凤朗所有的想法也都是猜测,没有实际的把手在手里攥着。在周围转悠了半天,线索没找到,蚊子倒是遇见不少,心情也随着烦躁起来。听见任千里的疑问,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到了现在呀,我算是把自己的脑子榨干了,压根不转了,这么着,咱俩也甭费劲,直接掀盖儿看答案,要是任嘛没有,回去睡觉,要真是有看头儿,那就连夜干活儿,我倒要瞧瞧,魏家大少爷这事儿,在咱手里,会是个什么结局。”
“得嘞,说实话,头儿,我早就憋得不行了。我也知道您的想法,这周围要是有顺手的家什,那就一准儿是凶手用过并且还不方便带走的,那样的话,作案过程就能直接出来。可这么踅摸都没找见,咱也甭自己跟自己较劲了。”任千里说完这番让夏凤朗宽心的话,就一溜烟跑回饭店,从工房借来一根带弯头的铁棍,又拿了手电筒,才急急忙忙回到窨井旁。
俩人说干就干,几下就把井盖儿给钩开了。盖子一打开,一股子臭味儿就带着热气拱上来了,就这天热气闷的时候,差点儿没把二位弄背过气去。
“看来要连夜干活儿了。”任千里捂着鼻子说。
夏凤朗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这股子味道他们太熟悉了,是尸臭!
蹲下身用手电筒朝窨井里照了照,任千里回过头说任嘛没有啊头儿。
“里边一准儿有弯道,我来……”夏凤朗说完,接过手电筒,也顾不得又脏又臭了,整个人趴在地上,上半身探进井口,用电筒朝窨井深处照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夏凤朗就支撑着身体爬出来,脸色煞白地只跟任千里说了三个字:“叫法医!”
一个钟头以后,二小姐吴婷珊、郑茂和吴清闲带着几个警员风风火火赶到了现场。众人小心翼翼把窨井弯道里的尸体合力弄了出来,夏凤朗边干活儿边嘱咐,千万轻点,这位身上很可能带着重要证据呐!
刚把尸体从井里捞出来见了天日,那几个过来帮忙的警员就都忍不住了,跑到大树底下,谁都甭劝谁,个顶个吐了个昏天黑地,把现场经验丰富的吴婷珊闹得都有点儿绷不住劲儿了。
夏凤朗也强忍着,蹲在吴婷珊身边小声问:“闻着这味儿,估摸着至少也得一个礼拜了吧?”
“嗯,尸僵完全缓解了,从腐烂程度上看,死亡时间大约在七天到九天前,再精确一些的话,需要拉回去做进一步检查。”吴婷珊说着话,手里的活儿却没停。“尸体双手被缚,用的是细麻绳,手腕处已经出现白骨化现象,没办法确认有没有反抗伤。”
“对上了,警长在饭店套房的地毯上发现了黄麻丝,跟这根儿麻绳的材料一致。”任千里蹲在旁边拍完照说。
“死亡原因呢?”夏凤朗问。
“喏,右耳耳孔处,利器刺入,这应该就是致命伤,另外死者头部有磕碰伤,很严重,已经造成了颅骨塌陷,但看伤口边缘没有卷曲现象,应该是死后造成的。”吴婷珊咳嗽一声,转头看看夏凤朗继续说:“还有一处,死者颈椎应该有严重的顿挫伤,不过要回法医室进行解剖确认……”
“颈椎顿挫伤?是从高处下落造成的?”夏凤朗问。
“现在还不好说,应该也是死后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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