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皆目瞪口呆。
长安却一眼就瞟到人群里的阿眉,便笑如春风,招着手,呼喊道,
“阿眉!是我啊!”
阿眉歪着头,奇怪地看着他。
良久之后,她才睁大了眼,欢呼雀跃,“小师叔?!是小师叔啊!”
“真的是你啊!”
风染染一听他这么喊,立马就将手抽了回来,捂着自己羞红的脸颊,退至一侧。
长安被夹在这俩女之间,忽然感觉甚是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躲进去。
直到他又一次对上那两道从人群中传来的炙热目光。
那是一对他再熟悉不过,且能令他充满力量的目光。
风驰已张着双臂,迈着坚毅的步子走来。
“风师兄…哦不,风师侄,你腿脚快,快去将那推车的三人捉住,莫让奸细给跑了。”
闻言,风驰连想都没想,就化作一阵风,朝着木车离去的方向去了。
台下已有些混乱,毕竟这些人都很会蹭局势,都随风驰去捉那三个凶犯了。
阿眉当然也会去。
所以那种尴尬,已缓解了不少。
现在,他也应该专心处理自己的事了,师侄们替他挡的剑,已经够多了。
他示意染染先留在原地,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那灰袍人呼吸急促,浑身颤抖,全身的骨头都似碎了一样。
但考虑这灰袍人做事总会留些后手,所以长安现在也不敢放松警惕。
他用剑轻轻戳了戳灰袍人的脸,见对方仍不动,才小心翼翼地挑起他脸上的面具。
见状,长安也吓得不由得后退一步。
毕竟他冒充的可是自己,若相貌不够英俊,哪里会有底气呢?
又或者此人本就丑陋至极,故意通过冒充来诋毁自己的…
可谁能想到,面具之下,却是一团又一团的模糊……
血红色的模糊……
那是用刀子胡乱划刻后的痕迹,就像是屠户刀下的猪肉一样。
若非有着深仇大恨,是绝对砍不出这样的效果的…
本来应该明亮的右眼,现在也是一块又一块堆积的肉疙瘩。
现在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脸上,当真是说不出的瘆人、恶心。
场面虽令人不适,但长安还是咬着牙,将剑向前跌送了几分,厉声喝问:“你……你到底是谁?!”
灰袍人只是笑,没有说话。
但这世上总会有人替他说话的…
“这……一只左眼,还有满脸的刀疤…”
“莫非是……三年前从春湖派来的那个独眼小鬼?”
“孟轩文!?”
“今天确实还没见过那小子哩。”
台下虽纷纷嚷嚷、众说纷纭,但长安的耳朵还是精准的捕获到了那个名字…
长安眯着眼,道:“无论你是为了春湖派,还是为了一己私利,现在都已泡汤了。”
孟轩文捂着胸口,艰难地道,“你…你觉得?是你赢了?”
长安冷笑着,抬头高呼:“张师兄,快告诉他究竟是谁赢了!”
……
“张师兄?”
张师兄睡得很安详。
“张师兄!”这一次,长安在胸中铆足了气力。
得益于三年的苦修,张师兄果然惊醒。
他只呆滞了瞬间,就立马恢复到了先前的严肃模样。
长安向他招着手,微笑道,“师兄!刚才有梦到小弟我吗?”
张师兄虎躯一震,又捂着额头,无奈道:“那次重伤过后,我便常生困意…”
长安笑了,“看师兄这话说得,除了风驰,在场的诸位,哪个不是常生困意?”
“况且这恶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张师兄一副想笑却不能笑的样子,“这不是看到你在下面丢石子了么,有你在,我还担心什么?要不然我也不会睡得这么沉了。”
“而且,不是还有其他……人呢!?”张师兄瞪着身边空空荡荡的椅子说道。
“人,一直都在。”
这声音,尖锐中又掺杂着些沙哑。
一个中年女子已持着剑,从后方走了出来。
“小瘤师姐!”长安第一眼就看到那张扁平的鸭子嘴。
可不知为何,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却全都是汪小凡那张又肥又圆的香肠嘴。
小瘤师姐漠然地瞥了长安一眼,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和先前那副恶心的巴结嘴脸相比,实是判若两人。
这让长安如何能忍?
他没有立马收起笑容,要不然就会显得是自己输了。
“嘿嘿,要是早知道小瘤师姐一直都在,小弟刚才就不上来班门弄斧了。”长安阴阳怪气道。
小瘤师姐却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张师兄旁边,竟以一名长辈的口吻称赞道:“但你做得却很好了。”
这一次,长安还没来得及开口,染染就笑着从长安身后探出头来,道,“就是说,若换成是您,是可以更轻松地接下那一刀喽。”
小瘤的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凶光,可语气却依然平淡。
“那不然呢?”
风染染背着手,眼珠咕噜噜地转着,“没什么不然啊,莫非师叔您连自己都不相信?”
小瘤先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确保没有那个人后,才厉声道,“染染,师叔自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且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你就速速退下吧,一切既往不咎。”
“哎呦呦,您这是在展示淫威啊,小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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