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仙浮才慢慢抬起头,虽还是那般忸怩,但目中却已闪烁出了难得的亮光。

待双方互报名号后,长安才快步跑到她们跟前,一齐面对面前这一堆的麻烦事。

“雁舒姐,你刚才说她们用我这个破鱼饵钓到了大鱼,那所谓的大鱼,究竟是什么?”长安问道。

云雁舒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就是我们。”

“你们?!苍月派找的是你们?”长安实在是难以置信。

云雁舒点头,“打我们记事起,父亲就带着我们在江湖四处漂泊,为的就是躲避苍月派的追杀。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在钱塘相遇了。”

长安惊呼:“追杀了十几年?”

云雁舒道:“人也换了一代又一代。”

“可…可是…这个东西?”长安越听越觉奇怪,向她二人展示了染染赠予他的月牙护符。

见状,云仙浮探出头来,面带微笑,手里提着个一模一样的月牙护符。

长安本惊愕地看着护符,但不知什么时候,目光就放到云仙浮的笑颜之上,慢慢的,竟挪不开眼,已痴于其中。

而云仙浮又哪能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竟换来这般令她窒息的对视,是以惊恐地将头缩回,连声抱歉。

长安愣住了,又见云雁舒正眯眼俯视自己,便也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情不自禁,冒犯了姑娘…”

听他这么一说,云仙浮更急了,想说话,却支支吾吾地,怎么也说不出口…

“啊!”苍月派女弟子的尖叫声忽然响起,他三人这才发现,洞里那群食人疯子现都已长出黑色长翅,獠牙尖鼻,四肢细长,原来都是蝙蝠所化的妖怪。

它们将苍月派女弟子们包在中间,飞在半空,伺机而袭。让这群平日自诩清高的女弟子们苦不堪言。

见状,云雁舒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一边是追杀了你数十年的家伙,另一边是将你囚禁于此的妖怪,若换做是你,该如何抉择?”

长安笑答:“当然是默默地走开,不去打扰他们。”

云雁舒摇了摇头:“鬼鬼祟祟,不够优雅。”

云仙浮却在她身后小声嘀咕,“姐姐,我觉得他说得没有错。”

闻言,云雁舒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对长安说:“找一条能容得下我的通道,咱们这就出去。”

长安笑道:“如此甚好,但我得多留一会儿,处理些事,你们就先去外面等我,也免得被我误伤。”

云仙浮却在这时鼓起了勇气,咬着嘴唇道:“可…可这么做岂不算是抛弃了你,那…那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啊!?”长安惊讶之余,忽然发现苍月派女弟子们已只剩那位月师姐仍气喘吁吁地挺剑硬撑,其余人则皆负伤倒下。

而那些本该死在地上的蝙蝠精,伤口却都在一瞬间恢复如初,以至于那向来不表露情感的月师姐,现在都是满脸的绝望。

长安不禁皱起了眉头,“只有实力达到甲等的人,才能伤得到这些妖怪。”

云雁舒一本正经地道:“既然如此,那这个朋友不交也罢。妹儿,我们走。”

“你们还想走到哪儿去?”画死灵在上高喊,一众蝙蝠精也扑扇着翅膀,转身面向着他们。

“我可哪都不打算去。”长安挡在姐妹二人前面叫着,手中捏着蓝荧珠,又悄声道:“一会我同它们打起来,你们就赶紧往外面跑,不跑的话你们就不再是我的朋友!”

最后这句话长安说得是异常坚定,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只是当他看到那一群负伤的女弟子后,竟开始犹豫,怕那无名剑客会连着她们一起杀了。

僵持之际,洞内一片肃然,唯有“当当当”的打铁声从无人注意的角落传来。

抬眼看去,一个白发赤膀的老头,正在火光中奋力敲打着铁器。那背影,宽厚、结实,却又是那样的落寞。

若非情况使然,绝不会有人注意到那样一个地方,那么一个家伙的。

画死灵自然也听到了声音,便扯着尖锐的嗓音道:“老莫啊,我问你要的东西,现在也该打磨好了吧。”

那老铁匠急忙扔下手中的铁器,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艰难起身,连声道:“打好了,打好了,这就给大人送过来了。”

老头端着的,乃是一个七色圆盘,色泽鲜艳,质地精美。盘子上凿有十四个凹底,正好与七色对应,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画死灵要的砚台,专门用来盛放人的鲜血,正好可用以惩罚苍月派的女弟子。

而这老汉,明明步履蹒跚,但端盘子的手却稳如泰山。

“这老汉究竟是妖还是人?若是个被它们抓来的人,到头来却被我一剑杀了,那岂不是……”长安开始苦恼。

而这时候,老头已来到画死灵身前,弓着腰,恭恭敬敬地将盘子递了出去。

画死灵看着这精美的圆盘,满意地笑道:“好,好,就是不知,此物是用何打造?”

老铁匠仍是弓着老腰,笑呵呵地道:“正是按照大人的要求,以全国各地的上好名剑之剑身所打造。”

画死灵又眯着眼,仔细瞧了瞧,说道:“嗯,确实是用剑身所制,但用得是否为名剑,就不得而知了啊…”

“名剑与否,大人一试便知。”老铁匠仍然弓着身子,不敢抬头。

“哦?一试。”画死灵接过圆盘,老手触及之时,圆盘忽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长,宛如一把长剑,刺穿画死灵的手掌,扎入画死灵的肩头。

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过程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否则画死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瞪大双眼,满脸惊愕。

这时候,老铁匠也笑呵呵地抬起头,“竟能将大人刺得血流不止,看来确实是名剑所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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