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匠依旧面不改色,满脸堆笑:“大人,您日夜奔波,甚是劳苦,于情于理,都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正好,也让老奴我同他们吩咐上几句。”

画死灵抱着受伤的右臂,面露惊恐,“你…你…究竟是谁?”

“大人,我是老莫啊。”老铁匠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

在下的明儿则惊恐道:“弟子只是听闻这老铁匠手艺不错,只试了试他的技艺手法,便遣人将他…将他请了回来,没…没想到…他竟然藏得如此之深…”

明儿还是人类的模样,或者说,他本就是人类。

赵天人仍在埋头苦研,魔怔似地沉迷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场上的形势已然大变。

长安也甚为惊奇:“这老头是甲等高手?还是说,他是个除妖师?”

云雁舒道:“我倒是更倾向于后者。”

长安道:“这世上能重伤画死灵的法师可不多。”

云雁舒道:“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内部出了矛盾,我们只需静而观之即可。”

此刻,群蝠也一齐转向老铁匠,恶狠狠地将其围困。只是苦于画死灵仍倒在他脚下,故不敢贸然群起而攻之。

老铁匠则慢慢地转过身,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弟子,对那些满是恶意的蝙蝠反而视若无睹。

“真是冲动,而且愚蠢。”老铁匠目光狠厉,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说着,与先前那阿谀献媚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你说什么?”月师姐面无表情地回答。

“但你们身上最可恨的点,还是弱小!”老铁匠那低沉且有力的声音已划过幽洞,回响不绝。

他沧桑的脸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却自生出了不可一世的凌人盛气,炯炯的目中更似要冒出火星子来。

长安不禁后背一冷,感叹道:“这令人窒息的气场,绝非是一朝一日可以练就出来的,这老头子绝对不简单。”

那月师姐已没了先前的荣辱不惊,握剑的手紧攥,愤恨道:“弱小,你是在说我吗?!”

你可以说她愚蠢,说她冲动,但却绝不能说她弱小。

“我说得不仅是你们,还有你们那无能的师父,看看她把你们教成了什么样?”这老铁匠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月师姐已横眉怒目,模样立时大变,再没有先前之镇定,当即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说我师父的坏话!”

此刻老铁匠负手而立,腰杆也挺得笔直,一字一字地道:“在下,莫清河。”

“他还真的姓莫!”

长安说起话来倒蛮轻松,可那月师姐已面露惊骇,难以置信道:“莫清河??你…你是莫师祖??”

莫清河的脸色稍有缓和:“她总算是给你们教了些有用的东西。”

月师姐一个劲地摇头,“不,不,不对的,莫师祖他现在应已死了才对。”

莫清河故意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哦?那敢问女侠,我究竟是怎么死的?”

月师姐急道:“莫师祖当年是因为去捉拿贼人,才至英勇就义,怎么可能会像你一样,靠着给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当奴才来苟活至今?”

莫清河微微点头,“身为一派之长,这么做,确实是有失尊严。但…如果我说,这是为了苍月派呢?”老铁匠说起话来依旧非常严肃。

“为了苍月派?”月师姐大惑不解。

莫清河只幽幽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此行,月疏寒她可有跟来?”

月师姐大惊失色,“你…你怎知家…家师的名讳。”

莫清河面无表情地说:“顽徒之名,我又怎能不知?”

月师姐是又惊又怒,指着他:“你…你…你!!”

此刻,莫清河终于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过,她倒确实生了个宝贝女儿,这样做,至少没有荒废掉她那副好皮囊。”

月师姐脸上微红,嗔怒道:“你这…老东西!竟如此无礼!”

“你叫月莹莹是吧?”莫清河忽然问道。

月师姐被吓得花容失色,惊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莫清河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月疏寒曾告诉过她的师父,她以后的孩子必须要随她姓,若生得是个女子,便叫:月莹莹。”

月莹莹就是这位月师姐的名字,要不然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震惊。

莫清河又慢慢踱起了步子,说道:“我知你贵为掌门之女,在门派里必定是小有名气,但…应该还不至于让千里之外的一个崖洞匠奴都记得那么清,还认得那么准吧?”

月莹莹慢慢地埋下头:“原来您真的是…莫师祖…”她又忽然抬起头,急道:“可您不是已经…为何会出现于此啊??”

莫清河深深地叹息,感慨道:“一转眼,竟已过去三十年了啊…”

他又慢慢地接着道:“那一年,我的师父,也就是你太师祖,自觉年迈体弱,百病缠身,便将掌门之位提前传于我,让我如愿当了这苍月派第三代掌门人。只是…”

莫清河没能说下去,月莹莹便说道:“徒孙确听母亲提起过,师祖当年接任掌门之位后不久,门中便突生恶变。”

“事况之严重,非掌门师祖亲自出动不可!但也正是因此,才害掌门师祖陨了性命,再没有回来。于是,母亲大人才不得已接任了这掌门之位。”

莫清河惋叹道:“那时,你师父她还只是个妙龄少女,却必须独当一面,独自扛下这飞来横祸…”

“而这一扛,就是三十年。想必,这期间她一定吃了很多难以想象的苦,唉…是我对不起她…”

月莹莹的眼中已隐现泪光,“师祖,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清河慢慢地接着道:“就在我接任掌门之位后的第三个月,我那师弟却不知是因何原因,留下一封信,说其已将师父劫掳而去,就此不知所踪。”

月莹莹惊讶道:“您是说,师叔祖劫走了太师祖??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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