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不秋听出君不白的心思,再次摇头,“姜红雪如今可是长生境,金陵城上头的那座海市蜃楼是你们金陵天下楼三层楼那位前辈的手笔,你若真想叶仙子留在江南,还是早些回天下楼寻那位前辈吧。“
金陵天下楼三层楼君不白去过无数次,并没见过旁人,如今两次听闻,不禁好奇,问道“那位到底是谁?“
“回去问你娘,她最清楚。”竹不秋说罢,整好衣容,几步走去院门处,像是去迎人。
竹楼篱笆低矮,君不白没察觉那人何时现身门前。
那人身形挺拔,比竹不秋高上半头,生得白净细嫩,平易近人。头顶头发黑白参半,用枚古朴的玉簪攒起头发,紫色儒衫垂在鞋面,双手抱着一支狼毫,仙风道骨。
侯在院门的竹不秋笑脸相迎:“中书君可是得了家主的令来请人的。”
中书君欠身回礼,一眼望向君不白,上下打量,笑如春风,“这就是君如意的儿子,果真是得了君如意的几分神态。”
竹不秋背去右手,摆手示意君不白出来见人,并传音道:“中书君镇守藏书楼第七层,王家诸多事宜都是由他处理。”
君不白一步迈在院中,朝中书君拱手见礼,“晚辈天下楼君不白见过前辈。”
中书君心满意足,“比苏柔好,上次她来王家,见我第一面,可是当头一棍,要不是你爹拦着,这王家藏书楼能被她拆个七七八八。”
君不白站得随意,不喜道:“我方才行的是晚辈的礼,你不是家主,我不行礼也是可以。我娘生性洒脱,爱恨分明,估计你们王家惹恼她了吧。”
颜面被驳,中书君收敛笑意,抬手挥毫,在院门外写下一笔风字,狂风乱卷。
君不白被卷入风中,接连几道刀意脱手,都未能破开狂风。慌乱间蓄满一袖剑河,逆着风势搅动,狂风丝毫未破。
中书君笑容再现,品头论足道:“还是年轻,差了些火候。”
竹不秋不忍,一旁出言制止,“中书君别让家主等太久,他虽是晚辈,但也是天下楼的楼主,不同你行礼也是可以。再刁难下去,便是我们王家不知礼数,倘若金陵天下楼三层楼上那位出手,整个王家都得……”
仙人之威,不是刀皇剑神那般还能抵抗几招。
狠话竹不秋没说完,中书君收起孩童兴致,拉下脸散去狂风,白竹不秋一眼,直呼其名:“竹不秋,你这人啊,无趣得很,我只是同小辈开个玩笑罢了。”
这不要脸的功夫,竹不秋自叹不如。
君不白被狂风卷得昏头转向,落地时脚步虚浮,如踩棉花,赶忙朝周身渡去几道暗劲,稳住身形。
中书君经竹不秋提醒,已收敛许多,歉声道:“小友啊,这楼中许久不来生人,心生欢喜,难免随性了几分,别介意啊。”
君不白被戏弄一番,对中书君好感无存,冷言暗讽道:“王家如此待客之道,怪不得能教出那种浪荡子来。”
中书君自然听懂君不白话中之意,恼道:“小友,注意言辞!”
君不白不怯他,扬手招来身后剑河,剑意张狂。
湛蓝色天际落下一笔请字,夹在两人中间的竹不秋吐一口浊气,浑身轻松。
中书君瞧见那笔字,才悻悻收回怒意,重回平静,笑意对人,“适才有些失态,楼主请随我去见家主吧。”
相见不欢,岂能再跟他走,君不白半步未移。
僵住片刻,中书君朝竹不秋使去眼色。
竹不秋不想二人蓦然出手,毁了这片精心养护多年的竹海,从中调停,传音给君不白,“去吧,家主已出面,他不会刁难于你。”
有竹不秋作保,君不白犹豫片刻,收了剑意,迈出门去,暗暗藏一袖刀意防身。
中书君挥毫,竹海朝两侧退去,露出条先前未有的弯曲小路来,青石小路延伸向上,不见尽头。
“楼主请。”中书君抬袖指引。
君不白才不管他作何姿态,大步踩上青石小路。
中书君作别竹不秋,随在君不白左右。
竹不秋在远门前目送二人走远,竹海掩去青石小路。独享眼前竹海的清幽,心头格外舒畅。
静立许久,折回院子途中瞥见阴凉里冒头的笋尖,蓄六年之力才见其貌,有感而发。步入竹楼,取五弦古琴横坐院中,抚琴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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