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为什么会与顾深……”
她有些语无伦次。
为什么呢？
她嫁与了顾封，与顾封算是一条绳上的人。
况且顾封本就是太子，是名正言顺要继承正统的人。
还有那顾深，他背后是李柯，爹爹与李柯向来是合不来的。
她实在想不到一个理由，一个她爹爹会帮助顾深的理由。
顾封沉默了片刻，像是有些犹豫应该怎么说出口。
——
上辈子定国公被流放前进宫见过顾封。
“老臣今日落得如此结局，算是咎由自取，也是臣早就料想到的结果，臣今日前来，只为小女。”
“小女对陛下一片痴心，一早便追随陛下，臣所做之事，小女一点不知。”
“陛下能放过小女，已是殿下仁厚。”
“但臣也知陛下向来慧眼如炬，臣此举为何，殿下心中定然已经明了。”
“还求陛下不要告知小女，让小女轻松平安……过完此生！”
顾封应下，并想把所备下的地契金银交与他。
却被他拒绝了。
他说他从做此事的那一日起，便已经料到了今日的结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最后那些东西被交与了沈安。
——
也正是因着定国公这番话，此事他再未与沈锦姗提过。
但也没有过多久，沈锦姗便自己孤零零的一人死在了紫宸殿内。
沈锦姗眼含泪光，微微向他挪了些，主动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望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
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极为虚弱的样子。
顾封有些受不了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那时她求他时的样子，每一个眼神都牵动着他的心脏止不住的疼。
“因为……”
顾封没有说完。
但沈锦姗却明白了。
“因为我，是不是？”
顾封轻轻点了点头。
沈锦姗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像是轻笑一般呼出一口气，一滴晶莹饱满的眼泪掠过脸庞，滴在她的衣服上。
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又转回头来看向顾封。
顾封知道，她还想问为什么。
“皇帝驾崩时，我还在战场上，那时顾深在朝中已经笼络了许多势力，定国公回京时才发现此事。”
“我与顾深二人当时究竟谁赢谁输，尚不明了，定国公担心最后若是顾深取得皇位，会伤害你。”
“所以答应在暗中为他提供帮助，条件是，保全你。”
沈锦姗双眼紧紧闭上，眼泪打湿她的睫毛，又划过脸颊，一滴接着一滴。
是因为她，是因为她……
她恨了顾封这么久，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为。
可是到了最后，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她……
真可笑！
所有的悲剧，竟然都是因为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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