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的话，现在被程颂直接说出来了，沈锦姗倒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心中压着的石头一瞬间轻了轻。
程颂看到她点了点头，剑眉簇起，用力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再睁眼时，眼中已经染上红色，似乎布满了化不开的忧伤。
“是，他说的对。”程颂的声音比方才更加沙哑。
“我是程国的皇子，一个……根本无人在意的……皇子。”
程颂顿了许久，才从喉间挤出最后两个字。
说完后，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带着些许自嘲的笑容，又好似有些因着说出了心底压抑已久的事情，还有几分轻松的模样。
“所以，才会跑出来……”
沈锦姗脑中突然想起那日二人做饭时，他突然对她吐露的过去：
——“因着从前家里人不太喜欢我，总是不给我饭吃，所以才学会了自己做饭。”
——“我还学会了抓鱼，下次带你去。”
她本来也无意勾起他那些伤心的回忆。
往日里一直在纠结的，或许是不想被欺骗，但今日突然看见他如此这般模样，心中忽然就明了了。
他们二人不过是一起合作的关系，在酒楼的事情上，程颂也是尽心尽责，做到了一个合作者应该做的所有事情。
她一开始也没有对他完全坦诚，二人之间各取所需，都是利益所在，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要求他对自己坦诚。
只是……或许还是她总是轻易的想把别人当做自己的朋友，拉近彼此的关系，所以，才让双方都带上无形的枷锁。
“你……不用同我说这些的，或许这是你的秘密，你可以不告诉我的。”
沈锦姗努力的措辞，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委婉一些，想到他方才无比难受的模样，她又补充道：
“程颂，你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对你不好，是他们的错，你不要因为别人的不好而怀疑自己。”
程颂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是很好很好的人么？
那她会选择他么？
她不会。
思绪蔓延至此处时，心中弥漫未久的暖流尽数变成了酸涩感。
那些他无法控制的感情，在此刻喷涌而出，流到他身体的各个角落。
即使从一开始便知道她已经与顾封订婚，知道她看他的眼神中没有那样的热切，但那些情感还是无法控制的在他心底生长。
即使她对顾封好似也并没有太明显的爱意，但程颂也隐隐能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
那是他无法触碰，无法参与的地方。
无论如何，顾封总有资格与她并肩而立，能名正言顺的在所有人面前站在她身旁。
可是他……只是她的朋友罢了。
所以，她也不在乎他的过去，不在乎他的身份。
那些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关系，最终难以成为情感的连接。
“你……不是说会与他退婚么？”程颂哑声问道。
他也不知应该说自己是突然有了勇气，还是彻底破罐子破摔。
从前不敢问出口的话，今日还是脱口而出了。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仍是固执的想要一个，她亲口说出的答案。
沈锦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与顾封的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