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里这边投资的项目就好办了,陈胖子那边可以分出一个工程队来,一半工作可以在今年入冬之前完成,剩下的明年慢慢建。反正离91年还差两年多呢,只要在之前建好了就行。

时候一到,胡涵就可以立刻调集北京那边的物资和商贩来这里占领阵地。再把这里当做中转站,把货物直运莫斯科。

满洲里这边由陈胖子签了合同之后,众人就没再做停留。这里一共就巴掌大的地方,确实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于是,众人开始搭乘火车一路向南,先去了哈尔滨。

这些天几个人不是吃火车餐车就是在满洲里吃铁锅炖,所以一下子进了哈尔滨这种大城市,肯定是先得搓一顿的。

哈尔滨还是有些细菜的,锅包肉、得莫利炖鱼、大红肠和东北小烧烤。这几位甩开腮帮子就是吃吃吃。这时候烤冷面什么的还没被发明出来,不过也无所谓了,至少可以换换花样了。

80年代末期,下岗潮还没开始。所以现在哈尔滨这边还是一片安居乐业,繁荣祥和的状态。

胡涵看着那些上班下班人群,安定从容的一张张面孔,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悲伤。现在所有人的幸福仿佛都是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直到他们在毫无准备之下,被他们曾经无比信任的人所抛弃。沦为惶惶不可终日之人,无论如何奔走呼号,悲戚惶恐都无法改变天地的巨变。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何其无耻。

把上亿人驱离土地,赶进工厂。把工人的饭碗砸掉,再丢给他一个狗食盆子。胡涵前世看到的是飞转的车轮,是无数的悲欢离合,还有就是财富的迅速集中,然后再转移。利益的蛋糕被切开,然后再重新分配。

东北,东北。曾经国家的长子,曾经的工业基地。就在几年后的那一天分崩离析。无数家庭断绝了生活来源。更多的人为了生存背井离乡,犹如一只只失魂的野狗,被求生欲驱赶着浪迹天涯。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从东北到华北,从东南到西北。无数人的悲剧正在倒计时中缓缓拉开大幕。

胡涵自知无法彻底改变时代这个巨大车轮的惯性。但也许他能提前庇佑一些人,不让这场灾难来得如此惨烈。

但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半个国家,万万人,并不像说起来那么轻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离开了哈尔滨,胡涵离开学还有几天,他们又坐车去了大连,老虎滩旁吃海虹。半个巴掌大的青口贝,一块钱一铁锹。几个人还一边吃一边喝啤酒,结果却没有当地人的好肠胃。第二天除了没喝啤酒的胡涵,剩下几个人都拉脱相了。

尤其是陈胖子和别理科夫,在医院一边吊着点滴还得一边夹着腚跑厕所。一天下来,人都轻了好几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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