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黎老板痛快我也痛快,就按你哇的!不过,有甲事要先哇下,中午师傅要在你老嘎屋里呷一餐!早上夜里屋里呷!”
“要得!莫嫌冇菜是的,呷餐饭有吗个关系?无非多添双筷子!”
“黎老板,我两个是口哇作数还是要写甲合同?随你老嘎!”如果在白鹭湖,我不会提写合同,这到双桥了,提一句好些。
“你甲江老板,还不相信我?几天就可以完成的事,还写吗个合同,哇好多钱就好多钱!你放心,不会少一甲毫子角的!”
对黎老板还不太了解,更不晓得他为人怎么样,万一他看到挖地基呷了亏而耍赖,不肯按口头承认的付钱,那就麻烦了。为怕日后产生不必要的纠纷,我叫刘子衡每天自个记时,每天不超过八个小时但可以多记两个小时,尽量多做两天,让黎老板心里多少平衡点。
黎老板主体工程包给了在耒州城里包工地的何老板,是他在耒州城里开饭店的郎古子介绍的。按理,主体全部承包给了何老板,木工也应该给何老板做,可偏偏黎老板要把木工剥出来,包给我做,原因是我帮他亲家资老板做的那两栋别墅太漂亮了,宁肯价高点包给我,也觉得值!葛份信任确让我感动,一旦进场,只有尽力做好了!
那天何老板也过来了,他要放出地基的线,以便好挖。何老板是个五十多岁背略有点弓的男人,一开口就让人感到是个惯跑江湖的人,有点爱吹牛,话比较多,又会哇,言语间有意无意显示他的与众不同。不过也得承认,其业务还是娴熟,讲的也是内行话。
其实我是蛮喜欢跟何老板合作的,主要原因是他这个人合群,哇话比较搞笑,爱讲荤段子,任何事都能扯上个黄字,能很好地调节气氛,让做事的人干得开心快活。
黎老板娘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且风风火火,好像忙不赢的样子,除了呷饭那会,冇见她有歇的时候。但她人非常热情,言语间对我们也很尊重。我唯一见黎老板娘露出笑容的时候是在饭桌旁,那是何老板开荤玩笑的时候,何老板玩笑一讲完,都要问一句“老板娘,你哇是不是?”便惹得老板娘笑了出来,半老徐娘的风韵也现了出来,“你甲何老板尽讲鬼话!”
黎老板把屋包给何老板是写有合同的,双方是签了名盖了章的,我看过合同,主体加装修是240块一平方。我装模部分说好是105块,直接从黎老板手上拿钱,却冇写合同,因为我跟资老板也冇写合同,质量他放得心,冇必要写合同。
基础部分不在那240块钱之内,由黎老板喊点工做,何老板帮他喊人是的,我木工部分也一样不在那105块钱之内,都另算钱的,柱子120块一个,大盘脚50块一个做三层,地梁18块钱一米。单价略比白鹭湖高点,不高点划不来,我开师傅的工资也比白鹭湖高上30块钱,羊毛总出在羊背上。
在挖黎老板别墅基础的时候,刘子衡中途开挖机回了趟水库,冇得挖机,放水圳已经放不出水了,必须还要挖深些,人工去挖难度太大。这两头跑也来点好处,一个说明我业务好,二个让黎老板也明白,我来来回回油钱也多花不少。就是包赢了,赚的也是两个辛苦钱,不至于在付钱时心里太后悔。
水库里水已经不多了,也能看到鱼了,千把斤鱼还是有的,大鲤鱼的有四五斤,六七斤的都有,更多的是鲫鱼,大的有半斤甚至斤把一甲。不过这个时候鱼不归干水库的谭文生,也不归村里,邻近两三个湾的人都来滚水库捉鱼了。好在我们跟谭文生先下了手,用网拉了一网,弄了两三百斤鱼,除了自个呷的,都做了人情,干水库被损伤油菜的几户人家都给送了大大小小十来斤鱼一户,算是补偿损失。江惠元笑呵呵地收下了鱼,绝口不再提补偿钱的事了。人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男男女女打赤脚的打赤脚,穿雨裤的穿雨裤在大腿深的淤泥中捞鱼捉鱼,有时为了抢条大鱼,哪顾得身上脸上的泥水,几乎奋死奋命地抢夺,直到被手快的抓到桶里,其他几个才罢手,并发出羡慕的笑声,那甲味道真不得了。谭文生不晓得从哪弄来个电瓶打鱼,他不混一堆人里头去打,而是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或水与泥结合部打,躲在泥巴中的鲢拐八须都被电打了出来,大的有两三斤,小的也有斤吧,才打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弄了三四斤鲢拐。土鲢拐是难呷到的东西,鲜美至极。谭文生送了四五条鲢拐给我,剩下的他说逢圩上给鱼贩子,可以卖几百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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