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便是傻子也知道,这侍女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要将她撞入河中。
千钧一发之际,乔月将她往岸上那一侧推去,自己正面对上那冲击过来的侍女,将她往另一侧推开。
“啊!有人落水了!”
宋青玉被乔月推到在地,好在春日青草芳菲,河边长满柔嫩的小草,宋青玉趴伏在草地上,并未受什么伤。
“许姑娘落水了!”
什么,许怀清怎会落水?宋青玉来不及查看自己身上是否受伤,连忙在张庆桃的搀扶下起身,焦急地往河中看去。
只见河中果然有女子在内扑腾喊叫,那人却不是乔月,而是许怀清。乔月只掉落在河流边缘,浸泡了半个身子入内,紧紧抓住岸上长伸入水的树枝,正要攀着树枝往岸上爬。
而许怀清在水中呼救了几声,不知是不是呛水,竟缓缓停了动作,整个身子如僵直的石块一般,往水中沉下去。
“快,快去找几个会水的婆子过来!将许姑娘捞上来!”
安盈冉强忍着心中慌乱,站在河边有条不紊地安排。
许怀清可是要跟着六公主和亲大魏的贵女,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影响两国邦交不说,陛下若要重新选贵女去大魏,她们这些绣艺出众的女子,可难说能独善其身。
正在众人焦急之际,河对岸的男子似乎发现有人落水。不多时,便有一书生打扮的男子一个猛子扎入河中,朝着许怀清游过去。
宋青玉心猛地提起,萦绕心中隐隐的不安念头仿佛终于在此刻被戳破,沾到地上,化为现实。
那侍女果然是冲她来的,目的当然不是推她入水这么简单,还有后手啊。
“乔月,我记得你会水。”
宋青玉看向刚刚在岸边站定的乔月,见她抿着唇点了点头。
“快去将许姑娘捞过来,如今她呛水昏迷,不会挣扎动弹,你去救她应该不会有危险。”
许怀清本就是从女子这边落水,因此只漂浮在距离这侧岸边一丈远的地方,若乔月去救她,定然会比那个男子更快碰到她。
乔月自小在庄子上长大,泅水爬树都是好手。听宋青玉这样说,立即跳入水中朝许怀清泅了过去。
不过片刻,就到了许怀清身边。
正如宋青玉所说,许怀清已然昏迷,惊慌失措地胡乱动弹。哪怕乔月过去,也一动不动任由她勒住脖子往岸边游去,不似寻常落水之人难办。
而对岸去救人的男子似是刚学的泅水,动作还有些生疏,直到乔月将人带回岸边,那人才将将游到河中央。
见许怀清胸口微弱地起伏着,显然还有气,围绕一旁的贵女们都松了口气。
“快,太医呢,快叫太医过来!”
“将许姑娘抬到旁边歇息的厢房中去!”
几个侍女手忙脚乱地将许怀清抬走,忽有一女子冲到宋青玉面前,眼底满是惊怒:“是你,是你害的我姐姐跌入河中!”
见宋青玉神色坦然,甚至还露出几分不解,这女子眼底惊怒迅速换成憎恨和恼怒。“我方才看得分明,你的丫鬟将你推开后,又去撞那个捧着花球的侍女,将那侍女撞到我姐姐身上,这才害她落水!”
许怀云心中很是委屈,在她心中,许怀清是个很称职的姐姐。虽然日常有些严厉,却也只在她们的学业和为人处世之上严厉。
对她们这些庶女的衣食住行,则是格外费心照料。若不是有她相互,她们早就被许怀礼给欺负死了。
这次和亲,人人都说大魏想要的是宋青玉,是她不知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推许怀清出去替她挡灾,因此她才能独善其身。
她毁了姐姐一生的幸福还嫌不够,还刻意害姐姐落水,要她颜面尽失,这个女人实在恶毒!
那意欲推宋青玉落水的侍女见主子安排事败,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被许怀云点名后,战战兢兢跪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乔月浑身湿淋淋地挡在宋青玉身前,“我家小姐若想害许姑娘,就不会让奴婢下水救她了。”
她浑身狼藉的模样,实在很有说服力,众人这才收回怀疑的视线,讪笑着打圆场。
“想来是误会吧,方才花球不知怎的飞到宋姑娘这边来,那侍女也是好心。”
定王妃姗姗来迟,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质问宋青玉的许怀云。许家的姑娘,没一个省心的,赶走一个,剩下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来人,将这个冲撞贵人的侍女拉下去,关禁闭,三日后杖毙。”
那侍女还要争辩,立即被人堵了嘴拖下去。定王府下人如此雷厉风行,可见定王妃也是外柔内刚胸有乾坤的女子。
今日是她寿辰,本不该对下人如此苛责。只是许怀云将许怀清落水之事推到宋青玉和定王府的侍女身上,她若不做表示,只怕陛下会以为她刻意磋磨许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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