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但是太太一直说水生是个好孩子——你刚才说大地身上只有二十块?”
“是的,难道你想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挨饿?”
“当然不是。他是我的儿子——尽管不成器。这钱你先替我给他吧。”说着,医生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蚂蚱。
“谢谢你。这钱会对他有帮助的。也会让他知道他父亲不是不管他了。”
“当然不会不管,”医生尴尬起来,“谁说我不管了?”
“我想也不是,毕竟你是他的亲爸爸。”
“但是,我还是觉得大地应该先检讨一下自己——毕竟,后妈也是妈。”
“那也不能全怪大地的。”
“我作为父亲是对他关心不够,但是他继母总是说他欺负水生。”
“但据我所知,在学校他从没欺负过任何人。”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情吗?”医生搪塞着转移了话题。
“还有一件事,”蚂蚱想了想,“大地出去的时候只拿了几件内衣。他想多带几件衣裳……”
“好的。”
“我可以先把它们带到我家。”
“他自己为何不自己来拿?”医生激动起来。
“我想他是不想碰见他后妈——他们一定会吵起来。”
“是啊,他翅膀硬了,是低不下头了。”
“或许吧。”蚂蚱说,“现在我能否去他的房间收拾衣服了?”
“可以,我带你去。”
蚂蚱跟着医生走到后面的院子。
“医生,你太太不在?”
“她到镇上买菜去了。”
两人说着走进大地的卧室。医生打开大地的衣橱,蚂蚱开始忙着收拾。他把大地春秋穿的衣物塞进两只大藤箱里面。
“他真的不会回来了?”医生忽然问。
“或许,”蚂蚱一边收拾一边说,“总之他会先在我那住几天。”
前面院子传来女人交谈的声音。
“是太太回来了。”医生说,掩饰不住紧张。而蚂蚱却没有丝毫畏怯的神气。
大地的继母看上去还算年轻,不过天生带着讨厌的刻薄习气,这一点从她的八字眉三角眼还有高凸的颧骨尖缩的下颌就能看出来,一览无遗。她脸色铁青,或者是总板着脸的缘故,黑眼珠少白眼珠多,和她的儿子一样有只翘鼻子。
“太太,”医生显得殷勤,“这个孩子是大地的朋友,大地现在住在他那儿。”
她瞟了蚂蚱一眼,眼神中没有友善。
“你叫什么?”
“蚂蚱。”
不过是个山里孩子。她鄙夷的想,嘴里却说:
“大地在你那儿?”
“是的。”
“是他叫你来当信使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难道他没告诉你他是如何忤逆父母的吗?”
“没有,他只告诉我他后妈是如何虐待他,打骂他。”
蚂蚱毫不客气,还以颜色。
果然,她被激怒了:
“他竟然敢这样说!他竟然敢这样颠倒白黑!”
她把头转向医生,“老公,你听见没有——他竟然敢这样说!”
“是的,我听见了。”
“那你就这样任由你那宝贝儿子胡来?!”
“不,我不是,”医生连忙辩解,“但是我想,你最近对大地是不是过分严苛些了……”
“我严苛?”她用左手捂着心脏,“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哪有对他严苛了?!相反的,都是你放纵他!”
“容我说一句,阿姨。”蚂蚱插进来,“你对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会稍微偏心呢?”
她闭上了嘴巴,霍的转向蚂蚱,盯着他的脸,仿佛好容易找对了敌人。
“孩子,你来这里干嘛?!是不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想要回来,托你来探路?”
“这些事医生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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