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舞面色稍有好转的坐下,道:“爹爹不是有话要说吗?”
“舞儿,你可想好了?”江离心有不忍道。
他不喜宇文怀,这是事实,但宇文昱是他从小看着长大,他心里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掺和在里面,况且除却未来女婿这个身份,他也还算是他的半个儿子,若不是因为宇文怀,他又怎会狠心将他拒之门外。
“爹爹但说无妨。”江舞面色镇定道:“女儿无碍。”
“嗯。”江离无奈摇头,不由长叹一声道:“这事还要从十六年前说起……”
十六年前,他初遇宇文怀之时,他还不过是一个从外地来长安赶考的书生,因为家境贫苦,所以经常食不果腹。
而那时的他却已经是长安首富之子,手可通天,因外出狩猎被人追杀而被宇文怀所救,为了报答,他便许了他下辈子的荣华富贵,谁知,年轻的宇文怀却是什么也没要,只要了这纸婚约。
而他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也欣然应允。
“那后来呢!”得知两人的相遇,江舞听得有些入迷。
“后来……”江离沉声道:“后来为了能帮到他,你老爹我便花钱买通考官,让他顺利的成了状元。”
“所以,宇文伯伯能有今日,全是因为爹爹。”
江离摇了摇头,回道:“是也不是。”
再次陷入回忆之中,江离继续道:“他刚当上状元郎时,确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可是后来,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为了权势,不惜出卖自己和身边的人……”
“可爹爹,宇文伯伯是宇文伯伯,昱哥哥是昱哥哥,二者不可混为一谈。”江舞迫不及待的辩解道。
“舞儿。”江离语带悲戚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若嫁给了昱儿,只会让宇文怀如虎添翼,而且,依他的品行,我们江家不过是他的垫脚石罢了。”
“所以这才是爹爹迟迟不肯答应的理由。”江舞呼吸不稳道。
江离面色不变地道:“你爹我在长安呆了一辈子,友不在多,但金钱上的往来还是有些的……”
“所以呢!”
“有人与我说,当今天子不知从何处听闻,说我江家先祖藏有宝藏,近日正在与宇文怀密谋……”
“所以爹爹就听信了别人的片面之词?”
“爹爹知道一时半会还劝说不了你,但,舞儿你要相信爹爹,爹爹不会害你。”
“信……怎么信。我与昱哥哥从小青梅竹马,爹爹您也说过,这世上只有他才是与我最为相配。可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及笄,好不容易才等到可以嫁给他,可您怎么能这么残忍。”说着说着,江舞已是泪流满面。
“你就真的那么想要嫁给他?”江离面色苍白,不由闭目道:“舞儿,你当知选择了便没有回头路,昱儿虽是我看着长大,但他的品行如何,我们都不知晓,你若嫁给他,爹怕你受委屈……”
“纵是万般委屈,女儿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她忽然起身跪地道:“还请爹爹成全我与昱哥哥。”
“罢了罢了……”江离妥协道:“既是你要嫁,那便嫁罢……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才好。”
江舞闻言,面上一喜,当即磕头道:“谢爹爹成全。”
“你娘明日从长明寺烧香回来,你的婚事便等你娘回来之后再做定夺罢。”他甚感疲惫的扶额,道:“没什么事的话就先退下罢……”
“是……”江舞应声,起身道:“那女儿就先告辞了。”
院中大雨纷纷,江舞推门而出,反手将门关上,正欲冒雨冲出,却见头顶忽然洒下来一抹阴影。
她侧头看去,入目所及,是寂夜那稍显魅惑的俊美脸庞。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眉头一皱,不满道。
“见你与江老爷一同入了院,后来又下起了大雨,我便一直等在这里……”声音清润,倒也好听。
“一直?”江舞喃喃,才刚刚转好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寂夜公子,虽然本小姐不知道你来我江府到底所为何事,但男女有别,公子若是无事,还是老实待在院中,不要与我碰面才好。”
“是吗?”寂夜玩味地勾了勾唇,轻声细语道:“我倒不知,江小姐竟是这般厌恶我。”
雨越下越大,江舞每走一步,寂夜便跟上一步,雨伞刚好不偏不倚的遮住了她单薄的身子,而他自己却是衣衫全湿。
临近南苑院落的院门时,远远便见淑月正执着伞,等在门口。
“小姐……”
雨势颇大,而江舞衣裙却是半点未湿,反观寂夜,倒是被雨淋湿了大半。
淑月暗暗瞅了寂夜一眼,撑伞接过江舞。“多谢公子送我家小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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