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耿爽突然匆忙的传来了消息,张华死了。

罗新弘听到后一愣,快步走到耿爽面前,着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当时,我们看到张华率队数十人押解着殷玉旗前往宫中,在宫门口的时候,殷玉旗突然拔剑割了他的喉咙,他似乎完全没有防备。”

众人震惊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呢?有没有反击?”

耿爽摇头,“真的奇了怪了,他们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后竟然全部掉头由殷玉旗率队前往殷府去了。”

这时,罗新弘跟周适对视了一眼,周适朝他点了点头。

罗新弘环视一周,神色严峻道:“作战行动现在开始,一垄,你率领一队人马速速前往殷府,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活捉殷玉旗。”

一垄立即领兵而去。

他又大声道:“贾青鳌,率领城内精锐,在宫门集结,做进宫准备。”

“通知城外主力,准备对时寒冰进行围歼。”

一时间,众将士群情昂然,罗府周围士兵立即开始集结,

夏子末则一脸茫然,拉住周适:“罗家军行动目标是谁?怎么会去抓殷玉旗?怎么会突然围歼时寒冰?”

周适动容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殷天昊正是躲在太子身后的黄雀。”

夏子末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殷天昊他——”

“他一直假装投靠太子,一步步推着太子走上逼宫之路。”

“何以见得?”

“张华!太子命他扣押殷玉旗,以确保殷天昊死心塌地的投靠他,可是如今,殷玉旗堂而皇之又轻松的凭一己之力杀了这样一等一的高手,还带着整个看守他的队伍前往殷府,说明什么?”

“能说明什么?”夏子末脑筋不够用了,“难不成这些人本来就都是殷天昊的人?”

“没错,张华如果是太子的人,他早就应该在太子一逼宫的时候就立即带殷玉旗进宫,扣为人质,而不是等到殷天昊打入宫中差不多平息战斗的时候才送进云,那只有一个可能。”周适缓缓道:“这个时候,殷玉旗早已不是人质,而是张华首先要保护的人,确保他万无一失的呆在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必定是张华的人。”

“那殷玉旗哪个筋搭错了?干嘛杀了保护自己的人?”夏子末不解道。

“只有问他自己了。”

“可是,即使张华是殷天昊的人,那也不能说——”

“张华是汤仁伯的私生子。”周适突然道,“李卫死之前两天告诉了我这个秘密。”

夏子末大惊,“怎么会——所以,汤仁伯也必定是殷的人?”

“这个性质就更严重了,我得到这一消息后,对他们俩进行了监控,果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特别频繁。”周适叹气道,“汤仁伯现是禁军统领,又是他率先封的宫,那就可以断定一直是殷天昊在背后一步步推着太子往前走,到最后让太子根本没有后退之路。”

“这下很多事情都通了,他三番五次的请求罗丞相跟随他一道杀入宫中,这样的话说不定太子被灭后,他再反手把罗家军闷杀在宫中,还可以旧技重施,说是罗丞相杀的太子。”夏子末想想都有些可怕。

“他还是小看罗新弘了,他们一起共事数十年,罗新弘对他很了解,本来最近就觉得一切都不正常,已经怀疑到他了,只是没有实证而已。一旦得到张华的这个确证信息,就水落石出了。”

“这么说来,蒙铁生跟杨广秀也是他的人 了。”夏子末背脊发凉,“到头来,我砸了那么多银子给他们,是为他们做嫁衣了。”他摇着头愤愤的捶着自己的胸,“我真的笨的像头猪,难怪之前总隐隐约约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这才是可怕的地方。”周适担忧道:“朝廷各部要员不知道被他笼络了多少人,最主要是禁军,如果都被他腐蚀的话,他在京城的军力将达到五万以上,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呀,罗家军才两万多兵力,如何与之抗衡。”夏子末恐慌道:“如果围宫作战的话,更是处于不利地位,再加上还要对付城外的时寒冰——哎呀,完全没有胜算呀!为今之际,是不是立即撤出城外更妥当一些?这样也能保存一点实力以待积蓄力量。”

“不行。”周适斩钉截铁道:“罗新弘的战术是对的,千万不能等待他站稳脚跟,一旦让他完成对太子残部清剿和对禁军的全部整编,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夏子末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愤恨交加,“现在看来他这预谋真的够深够远的,对四皇子进宫的策划看来只是他巨大阴谋中的一环。”

“何止如此?我怀疑宫墙北面对你们的追杀也是他的所为。”

夏子末咬牙切齿的拍着桌子,连扇自己几个耳光。

沈芗本来蹲在墙边趴在凳子上,这时默默的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心下不忍的说道:“别自责了,谁又能想到他那样的阴险毒辣。”

说着拉他起身,一道去到后面的偏厅,在罗川平尸身旁坐下,换了两根蜡烛, 沉默许久之后,看向夏子末,委屈说道:“我好累。”

夏子末搂住她的肩,柔声道:“别怕,还有我。”

“咱们找一个偏远的地方过日子,好不好?”她突然道。

夏子末一怔,立即动容道:“好,咱们可以去南方沽族之地,也可以去邯国,甚至邢国,再不济,去琉国也成,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你定吧。”她轻声说着,依靠在他的胸前,“咱们把刘婆带上好不好,给她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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