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之中,郑到手执破邪剑,用出一套剑招,长剑快若无影,势如电闪,即便如此,他仍不能沾着他的对手分毫,方子逸的雷遁显然更快。

两人在平静水面上踩出朵朵莲花般的涟漪,一人攻击,一人躲闪,像一曲协作的舞蹈。

郑到又一剑刺空后,停下开始思考,方子逸则笑一下散去。他对破邪剑的运用与陆扬名相去甚远,破邪剑本是以“迅速、锋利”见长,但他却无法跟上雷遁的速度,若是陆扬名本人的话,不需要几招,想必就能破解雷遁。

郑到如今失去了证道剑,若要面对强敌,这把破邪就是他最大的倚仗,陆扬名的那些招数都蕴含在了剑灵之中。但要掌握,或者说,他要变得像陆扬名那么厉害,可能还需数十,或者上百年的苦练。这便是天赋的重要性。

但他仍要继续训练,这是他现在能做的不多的事之一,正在其钻研之时,有敲门声传来。“叶先生,我来取丹药了。”舞红袖来到门口。

来到这宅子后的,郑到就未出去过,他每日会帮奇珍楼炼一些丹药作为报偿,其间物品往来,他都吩咐的舞红袖。

郑到起身,往门口走去,谁知未行两步,再度感到头疼欲裂,跌倒在地。外面的世界平静,可他的世界仿佛正在崩塌毁灭,这便是魂荡之疾。根据蔡医师所说,凡得过此症的修士,最后都受不了痛苦自杀了。

舞红袖听见近处的响动,推门而入,只见老人蜷缩在地,抱着脑袋浑身颤抖。

她将其扶至床边,用一些治疗法术,都是徒劳无功。这位“叶先生”每次犯病都会痛苦万分,前几次她还较为紧张,想各种办法为其缓解痛苦,但发现都没用后,她也只能守候在一旁,等老人头疼过去。

漫长的一个多时辰后,老人身体渐渐放松,仰躺在床上,连呼吸似乎都没有了。

“先生,我去为你准备热水。”

郑到伸出手,有一只储物袋在手上:“这里是前几日炼的丹药,多出来的你就拿去吧。上次让你帮忙寻的东西,找到了吗?”

舞红袖眼前一亮。随后取出一个储物袋,弯腰恭敬道:“已经找到了,就在里面。”

说罢她递上前,郑到松手,她将储物袋接过,又将她的储物袋塞在郑到手中。

郑到轻声开口:“你先出去吧,我暂时无碍了,晚些再回来。”

“是。”舞红袖拿着储物袋行礼退出。

郑到目光涣散,躺了一会儿。撑着床爬起来,储物袋中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中,是一套阵旗,白色旗上绘制着漩涡似的纹路。这阵旗品质很好,名为静山旗,为了买它,郑到花了身上大部分灵石,其属性柔和,可布置许多辅助、匿形阵法,《法阵源流》一书中有所记载。

郑到现在已经开始在为筑基做准备,修士筑基之时最忌讳被人打扰,所以他差舞红袖买了这套旗,准备试着布置书上记载的一种法阵,伏相阵。此阵一成,可隔绝一片区域,令金丹以下都难以探查。借助此阵的功能,能降低筑基时的许多风险。

他支走舞红袖,也是为了独自在院中练习。近几日,他虽仍然头痛,但心魔幻觉已没有再出现在识海外,不必担心失控。下山时,之所以发生那样的事,一来是他第一次没有准备,二来当时他情绪波动太大了。

就这样,郑到开始了长时间的阵法练习,以及炼丹,生活十分枯燥乏味,还是未出过这个院子。以至于舞红袖认为他是个无趣的老头子,但她又怎么知道,郑到只有全心投入到钻研中去,才能忘掉一切,才能摆脱那些如梦魇般紧紧跟随的痛苦。他这样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郑到在目都的经历暂且不提,南方那两个危险的追兵,已走出云川。

令许聪非常遗憾的是,除了路途刚开始发现的青鬃狼尸体,他并未得到可以确定身份的关键线索,那些狼兽所受致命伤也不像是人为而像是某种妖兽,难道凶手也有灵宠?

此外,即使一路上死了很多凡人,那个藏在队伍中的修士,仍然未使用任何神通,就看着那些凡人死掉了。如此可以推断他是个戒心极重的冷漠之人,但要确定身份还差太多。

许聪望向远方,青落江依旧奔腾涌向平原,不曾改变,可对于许多凡人来说他们的人生已天翻地覆。两人未多做停留,寻路往案发地点前去,他们来到村落废墟,早有人等候在此,是罗家派在此处保护现场的修士,共有四位,修为在练气中后,年纪却不小,看起来是家里一些没有天分的,地位较低,安排在此处做些无利可图的闲差。

四人恭恭敬敬见过金额虎,这位家族里的大人物,他们眼睛成缝带着难看的笑容,就差把老奴两个字喊出来,若有尾巴,想必他们也会摇个不停。

“将你们先前的发现说来听听。”许聪并不看他们,而是张望布满死灰的废墟,及惨败天空下的两座大山。

那年老修士陪笑道:“我们确实未有什么头绪,只守护好现场待两位探查。”

“那查吧。”许聪点点头,向村中走去,几人跟在他身后。

许聪一开始还仔细检索废墟,后来则只沿着道路行走,走着去着他干脆停在路中央,望天叹气。小雨洒下,令一切都变得湿润,沉默也在雨中积累。

他问到:“凡人尸体都去哪了?”

年老修士连答:“火势太大都被烧成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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