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带着媳妇前脚走了,邵秋实后脚叫来何采药,何采药便也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肖树林一匹快马,单骑上山,进了邵秋实的院子。
肖树林进了邵秋实的院子,直接翻身下马。
邵秋实闭关五年,对旁人说是离开,旁人也都当她是离开了。
密切关注邵秋实动静的肖树林却知道她压根哪里都没去,不仅没出颍阳,连唐家村的一亩三分地都没出,便又在邳河镇守了五年。
五年的蹉跎,从肖树林一个下马的动作就看出来,时间蹉跎,功夫半点没有蹉跎。
肖树林将缰绳甩给何采药,快速走到邵秋实面前,不仅功夫不改,音容也没改:“岑娘子找我有事?”
闭关五年,邵秋实以前做下的吃食都不能吃了,只有泡的酒倒是因为年深日久,越发香醇了。
邵秋实端出一坛子青梅酒,又端出一坛子荔枝酒:“肖将军喝青梅酒还是荔枝酒?”
“岑娘子请我来,总不能是专程请我喝酒的吧?”肖树林这样说着,却金刀铁马地往凳子里安坐了。
何采药拴好马,端出一些邵秋实今年做的琥珀核桃和桂圆干,另外拿了几个酒杯。
邵秋实便给肖树林青梅酒和荔枝酒一样倒了一杯:“尝尝,若是不合意,我还泡了杨梅酒。”
“好好的酒,做什么泡这些没用的,”肖树林这样说着,先将青梅酒喝了,又将荔枝酒喝了,默了给出评价,与五年前如出一辙,“太甜。”
何采药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我大老远地跑一趟,喝你主子两杯薄酒,还不兴嫌弃两句?”肖树林训了何采药,转头示意邵秋实再满上,“把你那杨梅酒也拿出来尝尝。”
何采药笑得更大声了。
肖树林也不以为意,只看向邵秋实:“说吧,请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算起来,肖将军来邳河镇,一晃已是八年了。八年时间就困守着区区邳河,日子不好过吧?”
肖树林没好气地瞪了邵秋实一眼,他守在这里,到底因为谁,谁心里没数吗?
邵秋实收到了肖树林的白眼,清了清嗓子:“我也是知道肖将军日子无聊,所以特意邀请将军随我进一趟城,走走看看,权当是散心了。”
肖树林一下听出来邵秋实的言下之意: “你要出唐家村。”
“不去多远,就是去县城交粮。秋收过了,该交赋税,里正叫上我一道,我想着自己多年没有出村,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光景,便应下了。又想起肖将军与我是差不多的情形,便邀将军一道。”
肖树林是个聪明人,当下将琥珀核桃咬得咔嚓作响:“你说得好听,不过是又想拿我当枪使罢了。”
邵秋实便劝他:“当枪使有当枪使的好处,至少还能当枪,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肖树林白了邵秋实一眼:“岑娘子这话说得有趣,被当枪使,我还得谢谢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邵秋实受了白眼,叹起气来,“肖将军实在不想去,我不会强要你去。只是这一趟我定然要去,希望将军也不要强要我不去。”
肖树林一时沉吟。
“又过去了五年,你就不想看看,关押我的牢笼栅栏变宽了没有吗?”邵秋实继续游说。
肖树林搁下酒杯,一双虎目直勾勾盯着邵秋实:“最好是松了,你不待见我,我也早不想看见你了。”
邵秋实便笑了:“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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