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池银屏陷入痛苦中,她自小饱读诗书,哪能狠下心肠谋害亲夫,顿时只有泪流如雨,凄苦道:“夫郎,我们性命都在彼此手里,不要作那蠢事。”
蒲臻会意,连连点头,大伯见此,也是轻蔑一笑,道:“如此也罢,他的性命我随时可取,看他识得厉害,就暂留下狗命,至于外人。嗯?”大伯转头瞟向一边赫赫发抖的一众小厮。
这些小厮吓得魂儿都飞了,连连磕头道:“大老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没看见啊。”
“哼。”大伯脸色发青,这些人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说他们什么都知道,当下把头一扭,向亲随使了个眼色,拂袖而去。
等大老爷走后,一众下人狞笑围上去,把这些可怜的小厮们都嘴里塞进泥,捆了身子,再用乱棍活活打死了,蒲臻全程看着,惊恐莫名,池银屏不忍,扭头进了屋里。
亲随到蒲臻跟前,笑道:“臻少爷,你害死不少人,千万不要连自己也害死了,那奴才真就对不住二老爷了。”
“我,我,我。”蒲臻连念一串我字,也没有了下文,只是抖得厉害,下唇都被门牙磕出血。
“对外就说,这几个下人做贼,被当场捉拿,送官时狗急跳墙,欲夺利刃行凶,被大伙儿一并打死了。蔚小七,霍三,你们去库房领一百两银子报官。”亲随见杀鸡儆猴得逞,就不再理会这个怂货,回头自顾下令去了。
“贼人这些多,一百两恐不够吧。”蔚小七却想坐地起价。
“王八,你名里只有七,果然王八。回头会赏你们应得的那份,千万不要贪心不足,坏了老爷的规矩。”
“是,大管家教训的是。”
总兵行辕内的荷花池塘结成冰,百花枯萎,树林成爪,大晚上,却有几只喜鹊在欢叫,王朴心烦池银屏与他有染的谣言越来越离谱了,便放下笔,起身离了案桌,桌上一封谍报是刚从雁门送来的,说湖北按察使御史中丞庄岳青在大同和朔州等地活动,四处打听神甲营的情报。当地豪绅有些与王朴交好就不停举报此事,王雁行书过来问,是否该派人刺杀这个人。
王朴踱步几下,想了想,还是不能动手,庄岳青背后有可能是皇上,也可能是徽商,甚至于徽商正与皇上联手,王朴不想把崇祯逼到墙角,这个皇帝当年在清军兵临京师城下,还不顾一切把勤王的袁崇焕投入诏狱,可知是个敢拼命的主,俗话说狠的怕不要命的,王朴怕崇祯被逼急了,虎了吧唧的下诏书将他打成叛逆,给他下不来台,结果只好朝廷和神甲营两败俱伤,被东虏得了便宜。
“谨慎些吧,越是在高位,就越怕死啊,以前的愣头青终于不见了。”王朴感慨了一句,他在游击任上百无禁忌,对皇帝也敢公然挑衅,当年皇帝要他回京述职,结果王朴随口一句害脚气病,走不动路,把崇祯气的够呛,从此恨之入骨,今天王朴居然不敢说这种话了,对皇帝反而毕恭毕敬,不敢给对立派系口实。
“若是顾环宸在这里就好了,他的脑子太好使了,跟他比起来,我他马猪脑子啊,都两天了,还是想不出破局的办法。”王朴使劲拍打头壳,却苦无对策。
正思忖,忽闻铜锣声,王朴大为诧异,传亲兵进来,命他出去打探。不一会儿,却回禀说,门口站着很多百姓来求见他,王朴便穿戴好盔甲,出去与百姓们见面,听他们说,北方传来捷报,是神甲营在草原上阵斩了林丹汗。
王朴咋听之下,居然不信,这些百姓衣着普普通通,不像是当地豪绅,怎么能比官府更快打听到北面的战况。随后又细想,朝廷已经把驿站关闭了,军报传不及时,反而落在百姓口口相传的后面,似也说的过去。
“乱世得一良将,实我大明之幸,请将军南征流寇,北破东虏,救救大明吧。”
“将军在世戚继光,我大明有救了。”
“将军保境安民,是大好人,将军的兵都是好兵,不祸害百姓呢。”
面对这些百姓的拳拳爱国之心,王朴很是不解,他们为何还对大明朝有忠心呢,大明已经烂到根子上了,普通百姓不该恨不能推翻它,日日夜夜期盼着改朝换代吗。王朴自信已经看透了这个末世的黑暗,立志要协助贼军推翻它,但是这一刻又陷入迷茫了,到底哪条路是对的,实在闹不清楚了。
“大人,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近日的谣言撇清。”王综在一旁,过来附耳提醒。
王朴顿时醒悟,就高声道:“朝中有小人作祟,他们百般折辱诋毁我,又在皇帝面前诬陷我,使我有志难伸,你们也都听说了吧,即使我躲在祁州城,远离了朝中是非,可他们还是派人来城中造谣,说我与某人妻室有染,哎,这样的大明,救无可救,下人奸佞太多,君子良将太少。”
“将军,自古小人阴险狠毒,我们信你,决不信那些谣传,谁要传这些混账话,给奸佞小人张目,做走狗,我们必,必收拾他。”
“是啊,奸臣太可恶了,是他们害了大明,只有将军这样的忠臣能拯救我们了,请将军不要放弃,要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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